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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風霜行(7)(2 / 2)

原因嘛,不問自明。

但軍情嚴肅,委實沒法耽擱,白橫秋目下一掃,厲聲來問:“聽到沒有,有沒有人願意領一軍,去做阻攔、威嚇,去送死!來替全軍爭取重新集合整備的時間?!隻要出戰,不論事成事敗,不論戰死、俘虜、生還,不拘活贈、恩蔭、死追,必有家中一衛大將軍的前途!”

帳中還是一時無人應聲。

主要是畏懼,但不止是畏懼,還有沒反應過來,以及擔心自己不能勝任,或者覺得按照身份輪不到自己,甚至有人是在看了眼麵無表情坐在位子上的吐萬長論老將軍後才意識到,這話不是說給這位宗師聽的。

“末將願往!”

就在這時,薛仁直接翻身拜倒,叩首請戰。

白橫秋大為欣慰,立即站起,周圍將佐這一次依舊紛紛側目,卻少了幾分審視之態……說難聽點,這當然是被君主一根蘿卜吊了起來,就要去送命,但反過來說,薛仁這廝被連番提拔,此番主動,也算是君臣相得了。

當然,軍情緊急,來不及表演什麼,白橫秋扶起對方,直接來問:“照理說,你修為不足,得要五七位凝丹隨從,才能確保他們起陣前逃回,但此時朕反而不能與你這麼多戰力,而且還要你回身後努力來高台上支援……本部兩千騎,加上兩位凝丹中郎將,行不行?”

薛仁再度叩首:“士為知己者死,末將既白袍至軍中,便已將性命托之國家!何況陛下這般恩遇?!”

白橫秋無言以對,隻是拍了拍對方肩甲,然後便抬手示意。

薛仁不再多言,轉身招呼薛亮、丁順走了出去。

出得大帳,白橫秋補給薛仁的本部兩千騎就在中軍,其人傳達軍令,倒也順利。然而,待其部魚貫而出,來到營前,望著前方三萬黜龍軍陣型嚴密有序,旗幟、衣甲整齊,在朝陽下宛若泛著金光的黑潮,饒是薛仁部俱為白橫秋專門挑揀出來的精銳,此時也都不安。

待到兩麵來看,竟隻有他們一軍出營,更是驚惶起來。

見到部眾明顯猶疑,而黜龍軍已經在視野之中,薛仁隻是一勒馬便回身嗬斥:“我為一衛大將軍,尚不惜命,你們如何遲疑?隻隨我旗幟往來便是!伏龍衛為督戰,全軍畏縮不前者,斬!”

言迄,親自躍馬當先出征,直趨黜龍軍大陣。

騎兵臨陣呼喝衝突,須臾便至……不過,待薛仁衝到陣前,也同樣無奈。

無他,黜龍軍陣型太嚴實了。

而薛仁在其中,率部左右衝突,卻驚訝的發現,自己這一次根本無法穿透明顯縮編的黜龍軍各營兵馬……一來,這些都是精銳,各營幾乎隻取半,而且其中頗多生力軍;二來,因為陣型緊密、部隊規模較小,其中高手支援迅速,而且騎兵也挑選了精銳在其中,哪裡都能撕咬他……這使得他往往在攻擊一營不得手之前便要狼狽逃竄,以免自己的部隊被夾住。

坦誠說,這不對勁,因為按照常規來說,過於嚴密的陣型在臨敵時不方便調度,也縮小了接戰麵,難以發揮每一個士卒的戰鬥力,但是這愈發說明了黜龍軍是要進行另一種戰鬥模式。

但由不得薛仁多想,就在他準備撤出這些嚴密軍陣,繞到身後銜尾騷擾時,變化陡然出現了。

一開始他以為是起風了,因為周圍黜龍軍的旗幟的確開始獵獵作響,但很快他就意識到,就算是風,這風也不對勁,因為四麵之風居然都朝著他來了!

然後是寒氣,四麵八方乃至於天上地下一起來的刺骨寒氣。

再然後,便是一種排山倒海一般的真氣湧動,仿佛有地震、有海嘯、有山崩,就發生在自己身側一般,而且是陡然發生。

可能是天氣已經很冷,也可能是處在陣中央,竟然沒有多少標誌性的白霧出現。

但薛仁隻是腦子一晃,便旋即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覺得黜龍軍堅硬如鐵、不可動搖,可黜龍軍到底也是被他阻攔遲滯了一二,覺得他是個麻煩,為了迅速解決掉他,竟然提前起了大陣,而且成功了。

很難說的清薛仁此時的心情。

那是一種釋然居多,但夾雜著恐懼與豪邁的詭異心情。

釋然是因為,不管如何,他都完成了白皇帝下達的任務,對方大陣提前這麼一起,誰也不能說他沒有儘力;恐懼,自然是他知道自己現在陷在人家的真氣大陣中,待會也不知道迎來什麼樣的強力打擊;而豪邁,則是他為自己在這種關乎天下大勢走向的節點上,依舊一馬當先,立在風口浪尖而自豪。

須知道,數月前他還隻是一個落魄白衣,為了湊一套能在陣前被人記住的白袍而讓妻子典當嫁妝,可這幾個月的從軍經曆,足以讓他被天下人記住了。

腦中豪情剛剛起來,從他的視角下,一隻巨大的青色龍蟒便當頭咬下。

隻看這股真氣大小,薛仁便曉得自己不可能抵擋,便乾脆棄了長戟,就在已經嘶鳴崩潰的戰馬上彎弓一箭,射向了那巨蟒頭顱,隻是一射,如石投大海,然後隨著對方如排山一般的真氣落下,當場雙眼一黑,再無知覺。

黜龍軍既提前點起大陣,輕鬆一擊生擒薛仁,原本陣中阻攔的兩千騎便登時潰散,大軍也不做追擊和清掃,隻是隨著已經聯通的真氣大陣之湧動,繼續奮勇向前。

關西軍此時雖說亂作一團,但還是有些說法,原本搭建起來是為了表威風、對抗黜龍軍版築工程的高台此時起到了絕佳的作用,各營修行者和精銳們隨著將領紛紛往彼處而去。

黜龍軍大陣既成,半點不敢耽擱,提速之後,撞入營中,上一次攻勢下根本不能占據的營盤迅速被扯碎,大量因為反複軍令來不及走的關西軍死傷慘重,隻能狼狽逃竄。

但也就是如此了。

待到黜龍軍那灰白色的大陣連續碾破了四五層營寨之後,隨著王叔勇迫不及待的引動真氣,淩空一箭射向剛剛進入射程的那座高台,好像是什麼信號一般,高台上猛地光芒四起:

先是最常見的金色輝光真氣,恰如之前薛常雄、司馬正那般,彷佛淩空騰起一個太陽,然後裹上一層銀色,再然後是赤色,登時便讓百尺高台成為了一個巨大的光炬。

隨即以高台為中心,在台頂和台下同時漫延起無數橫平豎直的光線,點亮了兩麵巨大的棋盤,尤其是地上棋盤,所到之處,星星點點,一時難以分辨清楚數量的成丹、凝丹、奇經、正脈如星火一般被點燃,變幻出各種各樣奇的顏色,複又與棋盤融為一體。

這還不算,可以清晰的察覺,地麵上的成丹、凝丹在下方棋盤上亮起後,天上的棋盤竟然也都亮起對應顏色、大小的棋子。

已經接陣的黜龍軍管不了這麼多,又一隻青色巨蟒從灰白色的陣中探出頭來,足足數丈大小,彷佛真龍出海,直接朝一顆最近的綠色棋子吞去。

白橫秋居高臨下,隻是當空一推,天上靠近巨蟒的數顆棋子便彙集一起,半空中便化為一隻與龍首差不多大小的輝光猛虎,當空撲下。

非隻如此,隨著下方數道光芒彙集,嘗試抵禦那巨蟒,竟然也都隨著光芒彙集發生變化,或為刀劍盾甲,或為虎豹豺狼,或成旋風雲霧,而且每次彙集都會被其中強者引動,合為一體,以更強者的形態重新出現。

但是,黜龍軍這裡也不止是一隻青色龍首,灰白色的大陣中,金箭、金爪、黑刀、黑潮也幾乎是同時湧出,將對麵湧過來的神異一一擊破。

一時間,彷佛兩個不同的小世界交彙、撞擊在一起一般離奇。

而幾乎是讓雙方都有些驚訝的是,上方猛虎落下,竟被那蟒首回頭一卷,當空咬碎,然後再度撲下時,一條彷佛蛇尾一般的青綠色竟然已經將原本的目標捆縛住,任由青色巨蟒張開大口,將其銜回陣中。

接著便是一聲慘叫。

很顯然,一名凝丹當場不知生死。

白橫秋在高台上,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那條長生真氣所化之龍——他又不是什麼蠢貨,如何不曉得,剛剛牛河隻是偷襲捆縛自家將領的那個,而這青色巨蟒分明另有他人!

可要到這種修為,要麼是個宗師,要麼是如司馬正、三娘、張長恭那些人一般的奇才到了成丹最尖上才行。

黜龍軍真真臥虎藏龍!

“黜龍幫怎麼起的這麼快?!”河陽城城頭上,頭發發黃、眼珠發綠的骨儀扶著腰刀來問。“這分明是當年一征、二征的規製!兩家加一起便是當年大魏全勝之勢了!”

“我都能到大宗師,黜龍幫不起這麼快反而奇怪。”司馬正負手眯眼來言,然後看著依然在龍爭虎鬥的兩大戰團下了結論。“白橫秋要退了。”

骨儀大吃一驚:“如何這般結論,我看倆家就算有些小虧小勝,也依然不傷筋骨,如何便要退?”

“因為關西軍是來求勝的,見到不能取勝自然要退;反過來說,黜龍軍到底是後發,都是年輕人,隻要拖住關西人不吞掉咱們,自然就能接受。”司馬正負手來看這位大魏忠臣。“就好像咱們隻要守住就能接受一般。”

骨儀思索片刻,微微頷首,但還是蹙眉:“可若是這般說,關西軍期待大勝卻不勝而走,難道不會引起動搖?黜龍軍不會追擊,以求擴大戰果?”

“隻是動搖是不會傷筋動骨的,而黜龍軍的追擊嘛……”司馬正冷笑了一聲。“他在指望我呢。”

“不錯,咱們應該阻止勝方追擊才對……”骨儀恍然,複又猶疑。“可話雖如此,他們都沒有傷筋動骨,我們卻要為了撤退一方可能的損傷與另一家做阻擊……元帥,莫忘了咱們大魏是三家最弱,這家底子折損不得!”

司馬正點頭:“說得好,所以,我是不會讓大家輕易折損的。”

骨儀心中微動,似乎反應過來什麼,想要再說,可最終放棄——畢竟嘛,這東都都是這位撐著,若是這位沒有那個能耐,東都又能堅持多久呢?

河內方寸之地,三家彙集,兩家精華亂戰,打的人心驚肉跳。

中午之前,黜龍軍折損了一位凝丹——黜龍幫資曆頭領,早年的河北大豪郝義德戰死,數名凝丹、成丹受傷,而奇經、正脈更是損失不計其數。

對應的,凝丹數量更多的關西軍損失更明顯,開戰到現在最少五位凝丹在他們視角內生死不明,而他們的普通軍士則堪稱損失慘重。

這其實讓所有人都收斂了起來。

到了下午,黜龍軍意識到情況後,一開始還想避開高塔,去後方攻擊對方營寨,對沒有入陣的尋常士卒進行殺傷,可立即就發現,關西軍結陣後也是可以從容移動遮攔的,人家隻是一開始在高台周圍集合而已……於是乎,整個下午,雙方都不再進行多餘的冒險,而是圍繞著高台進行攻防,少有凝丹、成丹一層高手主動突出大陣攻擊了。

這一戰,竟似乎也是個不分勝負。

然而,似乎是想抗拒這一點,就在太陽偏西,黜龍軍明顯大陣後撤的時候,忽然間,天上棋盤的所有棋子一起落下!

潛藏了一整日甚至都沒有連入陣中的十三金剛高高躍起,織出一張大網,將最大的幾個棋子兜住,然後白金色的大網一歪,竟輕飄飄將這難以想象的一擊轉移到了一側營寨中,引得整個營寨如遭遇了疾風驟雨一般,瞬間垮塌碎裂一地。

黜龍軍大陣則繼續緩緩東撤。

大陣剛剛撤出營地範圍,關西軍便呼喚雀躍,而落日之前,黜龍軍返回寨中,也旋即歡呼振奮,雙方都如同得勝。

沒辦法,和上次一樣,這種超出認知的奇幻戰鬥,表麵上的勝負足以讓所有凡人將士擺脫那種責任感。

劉揚基騰躍起來,連續兩次,才登上那座百尺高台,然後一臉喜悅的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皇帝雙手顫抖、氣喘籲籲。

似乎是意識到這應該是理所當然的戰後表現,劉揚基重新帶上笑意,準備拱手稱賀。

卻不來白皇帝先擺手製止,然後語出驚人:“咱們要準備撤軍!”

劉揚基大驚,趕緊上前扶住對方一隻手,壓低聲音來問:“陛下受傷了?”

“沒有。”白橫秋扭頭來看這位心腹。“這一戰被他們占了先手的便宜是不錯,但也僅此而已……但是老劉,我現在……就是他們剛撤走之後,竟然心亂如麻,且比昨晚要亂十倍,這必是什麼預兆!雖不曉得是什麼,是冬衣未到馬上有大雪,還是南麵三娘勝了韋元帥,又或者北麵魚皆羅投了敵,乃至於司馬正會出兵,全都不曉得!隻曉得再不走,必要出大事!”

劉揚基看了眼狼狽不堪的營盤,既是信服,又明顯有些惶恐的點點頭,然後低聲來對:“請陛下給諸位總管、大將軍旨意,臣儘量去操辦!”

“好!”白橫秋以另一隻手撫住對方之手,言辭懇切。“封住高台,隻許大將軍、行軍總管以上,萬事就拜托你了!”

劉揚基隻是匆匆頷首,匆匆下高台去了。

數千裡之外,北地,落缽原,黜龍幫龍頭、北地戰帥、行台指揮李定正在射獵。

不止是他,此時前來參加這次冬獵的,還有幾乎整個北地西麵行台的大小將領,以及北地剩餘兩個行台的部分將領,包括至今被戰事拖延沒得到任命卻實際負責東行台的黑延、留守北行台的陸惇,外加幽州行台的龍頭竇立德。

一群麋鹿被趕到了預設好的圍場裡,李定抬手一箭,竟沒有中,然後也不著急,反而失笑著將手中弓箭遞給一側的竇立德。

竇立德接過來,也是一箭,還是沒中,複又在自己女兒女婿在內的無數北地將領尷尬注視下麵色如常的傳給了黑延。

黑延接過弓箭,望著前方的鹿群,抬手複又放下,語出坦蕩:“我是積年的老獵戶,自然能中,老陸也肯定能中,可要是那樣,兩位龍頭不就太丟臉了嗎?”

李定、竇立德一起來笑,笑了一陣子也覺得尷尬,便收起弓箭,讓部屬們自去射獵,隻與兩位司命一起轉回到身後小丘另一側的房舍內。

這裡是戰團春日放牧牲畜的駐地,算不上什麼好地方,基本上都是宿舍加牲畜棚子,而可能是此時整個北地權勢最重的四個人竟一起鑽進了其中一個平平無奇的屋子。

有人在裡麵靠著牆、歪著身子來烤火,見到四人依次進來,當場笑問:“四位怎麼沒帶些獵物過來,正好烤了吃。”

李、竇愈發尷尬,隻能打著哈哈坐下,而黑延、陸惇則是真的哈哈大笑著坐下。

那人,也就是一個多月前從大行台調任到北地西行台的張世昭了,其人何等聰明,一下子醒悟過來,也跟著笑。

笑完之後,五人稍作沉默,李定咬牙開口:“張公,你來說吧!”

“好。”張世昭正色道。“我上任時沒有直接過來,而是從晉北那裡走苦海去了一趟巫地,在東部巫地稍微轉了一下……今年到此為止,還沒有出現明顯的天災,但一來,巫族到了冬日便形同散沙,聚集調度艱難總是不變的;二來,他們被趕回巫地後,損失慘重外加東部、中部內訌對立也是無疑的……所以,我以為可以直接趁著冬日發兵,擊敗東部巫族,繞至關西之背!”

火塘旁邊,幾人自然有些遲疑與不安……他們都曉得李定有臨機決斷之權,但事到跟前,不遲疑反而奇怪。

“東部和中部為什麼反目?”竇立德象征性追問了一句。

“因為大魏。”張世昭脫口而對。“中部那裡,成義公主是大魏宗女,先後嫁阿波、突利兩位可汗,掌握後帳數十年,影響極大,當日打入關西,成義公主甚至立了一個前魏遠房宗室做了傀儡,而東都都藍可汗嘛,當年雁門之圍就是他做的,他對大魏有切骨之恨……兩家為此出兵前就鬨,占據關西時也鬨,但因為彼時是得利,還能相互容忍,如今被打了回來,自然有一萬個相互記恨。”

竇立德緩緩點頭:“那確實有可乘之機,咱們隻要對付都藍可汗一家就行。”

也就不再說話,什麼兵馬如何,都藍可汗性格如何,多少高階修行者,渡海要什麼準備,冬日後勤保障如何……這些早就是他們討論爛的東西,多說無益。

“需要我們發兵嗎?”黑延也肅然來問,卻也明顯問了句廢話。

“不隻是發兵。”李定認真道。“後勤轉運、外交迷惑、向導騷擾、參戰作戰,都需要……這是咱們之前在首席麵前說好的。”

“這是自然。”陸惇連連頷首。“但是,大司命就在滹沱河,馬上就能回來,要不要等他一起?”

“不耽誤事情。”李定繼續道。“咱們今日下令,各部回去以後一起出兵,等過了苦海,大司命也就該到了。”

黑延即刻頷首:“咱們既然做了討論,你們又黜了吞風君,我們自然不會推辭,一定按照約定參戰,何況如今還是一家人!而李龍頭又有戰帥的臨機之權!斷然不能反駁!”

陸惇聞言不再言語,隻是束手而立。

“那就出兵。”李定昂然道。“我們做了如此多準備,焉有不勝的道理?一冬一春,即可擊敗東部,然後震懾住中部,便可南下關隴,直趨長安!則天下可定!”

其餘人都沒有言語,事情似乎就要按照臨機之權定下來,但李定還是在笑了以後直接舉起手來。

竇立德隨後,黑延緊隨,陸惇也隻好跟上,張世昭便來拊掌大笑。

日落之前,李定設“廊下食”,正式向在場所有頭領宣布了出兵決斷與出兵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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