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蘇曼容正緩緩從馬車上下來,看著官府門前兩人精妙絕倫的演出,她臉上也掛著很是滿意的笑容。
真是精彩啊。
精彩到讓她有些意想不到,雖然早就知道蘇府這兩天老實巴交,是等著給自己使壞呢。
沒想到他們的消息竟然這麼靈敏,落胎藥都還沒煮好呢,便讓他們發現了...
圍觀的百姓們,看著蘇曼容臉上掛著的笑意,都不免有些擔心,更是有些好奇。
蘇曼容可是黔州五城的領導,是黔州最大的官了。他們身為草民,能參與到城主家庭鬥爭中,也覺得很是難得。
不過城主對待草民尚且能做到宅心仁厚,為什麼對待自己的家人會如何狠心?
“你們來的剛好,我還正準備去找你算賬呢。”
蘇曼容緩步走到官府門前,堂堂正正的站在蘇企的對麵,收起臉上的笑容,一改工作時的嚴肅:“流放路上,辛姨娘便被你從府中逐出,你說過我們母女二人從此便跟蘇府沒有任何關係。
如今我雖為驚華城主,可蘇老爺當日的教導,我始終沒往。絕對不會跟蘇府有任何關係,所以你們在我眼中就跟其他百姓一樣,我一視同仁,何錯之有?”
蘇企看著信口雌黃的蘇曼容,氣的渾身顫抖,緩了好久,才厲聲道:“我們蘇府上下也認了,你不給我們安排工作,不管你的兄長姊妹的死活也就算了。
可辛氏有孕,是我們蘇府的血脈,你要給她喂落胎藥,你這是草菅人命。”
聽到草菅人命這四個字,蘇曼容無聲的笑了笑,清了清嗓子道:“我擔任驚華城主的當日,郭知州便撰寫了黔州本地的律法,張貼在城門下,你們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蘇企不接的看著蘇曼容,明明是在聊辛氏有孕這件事,為何要提到律法?
“黔州五城既按德康律法,也有屬於自己的律法,二法同行。”
“是,那又如何?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城主你強行讓辛氏落胎,草菅人命,不管按照德康律法,還是黔州律法,該如何定罪,想必城主很是清楚。”
蘇企說著便恢複了以往的底氣,他好歹是文官出身,在與人辯論中也從未占過下風。
之前蘇曼容總說她身為城主都吃住同民,所以不會給任何人開後門。
那麼今日蘇曼容犯法又該當如何?隻要她今日開了這個口,往下就能替蘇府開後門。
“二法同行,蘇老爺,你已經觸犯了黔州的律法。來人啊,將蘇企收監,擇日讓郭知州開堂審理。”
蘇曼容說著便麵無表情的轉身看了看一旁的官差,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
“蘇曼容,犯法的是你!為何要把老爺收監?”蘇夫人慌亂的攔在官差身前,對著蘇曼容歇斯裡地的咆哮著:“你無視律法,公然栽贓陷害,你不配為一城之主。”
“為什麼將他收監?等到來日開堂庭審就知道了。”蘇曼容淡淡的瞥了蘇企一眼,冷冷的說道:“至於我?我沒有觸犯法律,辛姨娘摔傷骨折扭傷,臥床休息。熬煮的中藥是活血化瘀的藥物,專門治療跌打扭傷。”
“你胡說,你敢將藥湯拿出來嗎?”蘇企氣急敗壞的推搡著兩名官差,很是不甘的掙紮著。
“蘇企!”
辛姨娘是被人用輪椅推出來的,她原本在房間裡聽到登聞鼓的響聲,內心便很是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