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去的這個陌生阿伯的背影,再看看大祀壇上怎麼看怎麼眼熟的雕像,薑萱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人生之中。
“為啥,我看這個雕像,挺像我哥的?”
“也不對沒道理的,或許是巧合吧,我哥還在詔獄裡關著呢,化肥仙人怎麼可能是他呢?”
薑萱跺了跺腳:“可是這五官明明就是跟我哥一模一樣啊!”
這便是說,上次薑萱去詔獄中探望薑星火的時候,隻說了大明國債和化肥工坊的事情,根本沒有提什麼化肥仙人。
所以,薑星火也根本不知道,這個讓他感覺極度社死的稱號。
化、肥、仙、人!
這是何等的羞恥,何等的讓人麵紅耳赤啊!為什麼要這樣羞辱我?怎麼不乾脆直接叫“金坷垃仙人”好了!或者洋氣點,叫“史丹利”也不是不可以。
以後往西洋那邊賣的時候也好翻譯,我們大明皇帝judy,派人帶來了神奇的東西叫staney,還不趕緊把值錢的東西拿出來交易?
薑萱的小腦袋瓜還沒有得出結論的時候。
忽然——
負責守衛大祀壇的士卒開始趕人了。
“回避!回避!”
“有貴人出巡,閒雜人等速速退開。”
“小姑娘,快點走,彆給自己惹禍。”
人群在士卒們的警告和驅逐下,向外退去。
薑萱抬頭看了一眼大祀壇外圍矗立的仙人雕像。
仙人依舊麵目熟悉。
但不知道為什麼,總給薑萱一種奇怪的忐忑感。
來不及多想,機警的薑萱跟著來自附近數個村落的村民,還有一些南京城裡前來參觀的百姓,都退了出去。
遠處的官道上,傳來馬蹄聲。
一隊華麗的車駕從官道行駛而來,薑萱偷偷地抬眼打量了一下其中的馬車。
馬車由數匹駿馬牽引,用料很奢侈,四周還以紅髹裝飾。
馬車兩邊,則是十六名身穿甲胄,騎馬挎刀的護衛。
每一名護衛都氣息沉穩、騎術精湛。
這些馬車兩側的護衛,手持方色旗、青色白澤旗、絳引幡、戟氅、戈氅、儀鍠氅等儀仗旗幟。
而更後麵的護衛,則是手執班劍、吾杖、立瓜、臥瓜、儀刀、鐙杖、骨朵、斧等儀仗兵器。
“這是.皇家儀仗?”
薑萱低聲驚呼道。
她雖然隻在南京住了幾個月時間,但對於這些大明帝國頂尖大人物的威勢,早已經銘記於心。
薑萱可是在南京街頭親眼見到,一個躲避不及的瘸腿乞兒,是如何被勳貴護衛的馬蹄活活踩死的,胸口都塌陷出了一個大洞。
如今也不是什麼祭祀吉日,竟然有皇家人物親臨,薑萱怎能不驚訝?“小妹妹,慎言啊!”
旁邊的婦人趕緊拉住薑萱的手臂,提醒道:“聽你口音是鄉下來的?你難道就不明白,皇室之事,不是我們普通平頭老百姓能議論的嗎?”
周圍也有一些人聞聲,紛紛側耳傾聽,神色各異。
顯然對此頗為忌諱,連話都不敢說。
“哦。”
薑萱點點頭,卻又忍不住好奇。
她很清楚,她自己出身低微,絕非權貴階層,所以,根本無法理解皇室之人的心思。
但她仍然覺得好奇。
究竟會是哪位皇子或者公主要來祭拜?居然排場這麼大!這個念頭剛閃過。
薑萱又被嚇到了。
因為她發現,這隊皇室成員的護衛後方,有好幾個衣著鮮豔奪目的飛魚服的錦衣衛,竟然騎著高大威武的駿馬,在官道上急速飛馳。
他們的目標似乎是這輛馬車?!“——籲!”
紀綱減速下來,而大皇子朱高熾身邊的護衛將領,也轉身策馬前來與他交涉。
兩人交談片刻,舉著聖旨的紀綱卸下繡春刀交給護衛將領,隨後來到朱高熾的車架邊。
“紀指揮使?”
朱高熾掀開馬車的簾子,看著紀綱有些疑惑。
“大皇子殿下,這是陛下的急旨!”
朱高熾接了過來。
朱高熾今日事務繁忙,剛剛代表皇帝結束了對化肥工坊產量的視察,眼下又要來東郊皇莊視察農作物的長勢。
按道理來說,父皇今天是不應該找他的。
因為他在替父皇乾活。
可既然父皇找他了,一聯想今天的日子,朱高熾就知道,極有可能是薑先生又講了些什麼。
當朱高熾看到了聖旨後,卻有些躊躇,他隻說道:“我明白父皇的意思了,稍後就回去,紀指揮使先去複命吧。”
紀綱點點頭,帶著幾名錦衣衛策馬而去。
“頭兒,什麼旨意這麼匆忙?傳完旨了能透露一二嗎?”路上旁邊的心腹千戶問道。
紀綱在馬上扭頭瞪了他一眼。
“不該問的彆問!”
幾名心腹頓時肅然,但紀綱反而一笑。
“今兒我那小閨女滿月,你們晚上都來我府上喝酒。”
幾名錦衣衛頓時哄笑了起來,紀綱早年家庭不算幸福,如今娶妻納妾倒也沒什麼感情,反而跟皇帝去了江南一趟,撿回來的小女孩認作了自己的女兒,寵愛的很。
雖不知道是不是皇帝的意思,但紀綱的作態和喜愛,卻委實不是裝出來的。
錦衣衛們哄笑而去,馬車裡的朱高熾,胖胖的臉上,卻布滿了陰雲。
跟朱高熾同坐一車的解縉,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怎麼了?”
朱高熾沒說話,隻是把手裡攥著的聖旨,扔給了解縉。
這是極不尋常的舉動,預示著朱高熾心情差到了不想遵循禮節的地步。
解縉心中一驚,撿起聖旨,一目十行地瀏覽了過去。
“稅卒衛,擬讓二皇子殿下出獄操練,先觀察獄中掃盲班的效果?”
“這、這怎麼可能?”
“陛下到底是什麼意思?”
ps:做個小調查,這段話不算錢,本章前半部分主角對小人物普通人生活的改變和影響,這種想法是否可行?還是想法可行作者寫的不行?(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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