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朕覺得,薑星火一定能夠打破這個常識!”
朱高熾略微驚訝地看了一眼父皇。
沒想到。
在父皇的心裡,薑星火竟然這麼得到信重。
明明是一件世人都覺得不可能的事情,父皇卻依舊相信薑星火能夠做到。
“父皇。”
始終沒怎麼說話的三皇子朱高燧忽然出聲道:“聽說詔獄裡的掃盲,今晚就開始了,父皇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倒是可以。”
朱棣蹙眉道:“那派誰去合適呢?中午的時候,已經動勞了一次夏原吉、蹇義、茹瑺三位尚書了,再讓他們去,恐怕不太好,畢竟他們這時候手頭也肯定積壓了不少公務。”
“派其他人去的話,又怕他們弄不明白.”
朱高熾此時說道:“不如派解縉解學士去吧,若是薑先生的掃盲有什麼獨特之處,想來才名早已傳揚天下的解學士,也一定能看出門道來。而且,薑先生也並沒有見過解學士,也就不存在讓薑先生看出什麼的問題,隻需要叮囑好解學士不要暴露身份就好了。”
“解縉嘛,這倒也是個不錯的人選。”朱棣頷首道。
此時,三皇子朱高燧又提醒道。
“父皇,三保太監也回來了。”
“喔?朕差點忘了。”
朱棣一拍桌子,自得地說道:“解縉那狂浪的性子,須得有個穩妥的人看著,就這樣吧,派解縉和鄭和兩個月前已改名)一起去,如此一來,定是不會出岔子的。”
“老三,你去傳旨吧。”
朱高燧躬身領命。
“是,父皇!”
——————
詔獄。
點點星光之下,獄中連蟲鳴都無,顯得格外陰森寂靜。
在一處騰出來的值房裡,一群囚徒聚在了一起。
這些囚徒,無不眼饞地看著擺在桌子上的一筐饃饃。
“這饃饃,瞅著可真好吃哩。”
“可不是嘛,還冒著熱氣呢,吃一口不知道多得勁兒。”
有人吞咽唾沫,忍不住伸手去摸。
就在這時,突然從牢門後傳出一個冰冷低沉的聲音:“你敢!”
那雙大手僵硬在半空,隨即悻悻地縮回。
“這位爺,您也餓了吧,喏要不您先吃。”說話那人嬉笑地看著守在門口的兩個獄卒。
麵黑無須的獄卒什麼都沒說,隻是手放在了刀柄上。
值房內的幾人,頓時噤若寒蟬。
“想吃嗎?”
麵對麵黑無須獄卒的問話,被召集來的囚徒紛紛點頭。
“想吃就都給我記著,學的好,有饃饃吃,學不好,滾。”
獄卒說完,便抱著刀再也不說話了,徒留這些囚徒在值房裡大眼瞪小眼。
而麵黑無須的獄卒旁邊,則是一個白淨的獄卒。
這兩人,自然一個是鄭和,一個是解縉。
此時都扮成了獄卒,在值房裡正大光明地旁聽。
囚徒們議論紛紛。
“學學啥?”
“聽說是學認字、算數。”
“讓我們學認字?沒開玩笑吧?!”
“噓,彆說話。給不給饃饃,等會就見分曉嘍。”
“你說,我能學會嗎?”一個長相憨厚老實的囚犯問身旁一個高瘦男人。
“誰知道。”高瘦男人搖搖頭,口齒不清地說道。
言談間,他的嘴裡還滲出血絲來。
鄭和用刀鞘敲了敲值房的們。
片刻後,所有人都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屏息等待著。
很快,他們要等的人來了。
一路沉思的薑星火,拎著一個用線訂好的本子,和幾塊炭,以及木板子,走了進來。
白天的課程,在“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那裡,其實算是一個首尾呼應。
後麵還有東西,但薑星火並不打算繼續講了。
古典政治經濟學這種東西,如果想展開來講,那就真沒完了。
工資理論、利潤理論、地租理論、再生產與賦稅、國際自由貿易與比較成本等等。
而古典政治經濟學,隻是經濟學墊在下麵的堅實地磚而已。
雖然這塊地磚也被大胡子馬老師用來墊腳至於本來打算用來舉例傳統農業國稅收體係,向近代工業國稅收體係轉變下的“我大清”,這個講稅收變革和央地離心最好的案例,薑星火怕大明的人缺乏代入感,也給刪掉了。
進了值房,薑星火把白天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到了腦後。
看著眼前各式各樣的囚徒,薑星火笑了笑說道。
“都餓了吧,先吃饃饃。”
解縉和鄭和對視一眼,閃過了一絲不可置信。
最大的獎勵上來就發了,這群囚徒學生怎麼可能還有動力?
你管這叫掃盲?你是在被文盲薅羊毛吧?而薑星火一邊看著這些囚徒們爭先恐後地搶過雪白的饃饃,狼吞虎咽著;一邊放下了手裡帶來的木板子、炭筆、線裝書。
薑星火什麼都沒說,隻是看著這些人。
他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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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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