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節課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問題,終於要揭開謎底了嗎?
黃福亦是麵色凝重地看向牆壁。
尚書們接到了皇帝入獄聽課的命令後,當然也有溝通。
黃福知道前麵來的同僚們,都被臉打的啪啪響。
而鄭賜又不肯出頭,所以今天,全程由他給皇帝扮演“捧哏”,非是他真的就這麼較真、這麼耿直,位極人臣的尚書了,哪有那麼傻?明知道好幾個人都掉坑了,還要質疑?
無非就是今天的很多話,並不是他以自己的身份說的,事實上,隻是彆人不方便說出口的質疑,借他之口說出來而已。
所以,關於這個終極疑問,黃福不僅是心中好奇,更是知道,隻要薑星火所言可行,那麼關於是否進行變革的問題,就算是敲下最後一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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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呢?”
薑星火向鄭和伸出了手。
鄭和呆了呆,什麼本?
“那天晚上伱提前回去的時候,我讓你幫我拿著的那個本,上麵記了教案,你忘了給我。”薑星火提示道。
“噢噢!想起來了!”
鄭和恍然大悟後,變得有些尷尬,連咳了幾聲。
“彆咳了,到底怎麼了?”薑星火問道。
鄭和無奈地回答:“忘到了牢房裡了。”
“拿。”
薑星火的回答言簡意賅。
看著周圍朱高煦手下的甲士,鄭和也不客氣,乾脆地走過去吩咐那名玄甲校尉,幫自己取來。
這是最後一節課,而且他已經知道了朱高煦與鄭和的身份,所以乾脆懶得裝了。
事實上,薑星火現在對與“燕校尉”的再次見麵,是做好了心裡預期的。
而講完這最後一節課後,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何時,但肯定是在正月出獄之前,薑星火清楚,自己會與朱棣見麵。
而朱棣既然決定在大明推行變革,並且采用了由他之前講課結果彙總出來的《變法八策疏》,那麼就不可能不問關於這最重要的“最後一課”的關鍵內容。
所以,眼下薑星火還是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把教案上的東西,不再藏私地講出來。
從根本上來講,這可比之前對話裡提到的內容要禁忌的多。
是真正的“不可說之事”,或者說,“不可細說之事”。
雖然,薑星火已經留下了足以反製的手段。
但這個辦法,哪怕隻是想起來,還是有些讓他汗毛倒豎。
就在薑星火思慮之際,那名玄甲校尉,已經呈上了昨夜薑星火手中的教案。
看著這名校尉,薑星火心中閃過了一個念頭:“喔玄甲,得提醒朱高煦一聲,彆作死,在前世的曆史上,這小子好像是把自己的藩王護衛稱作‘天策衛’,又自建‘玄甲軍’,處處效仿李世民,讓朱棣怎麼想?更何況,時代都變了,工業化必然伴隨著軍事科技如火銃大炮的進步,還搞這些鐵罐頭也沒有太大意義了。”
不過這也隻是薑星火的刹那念想,當記載了教案的本子,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時,薑星火的所有注意力,頓時都集中在了上麵,再無雜念。
薑星火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聽好了,這個辦法,我不能說出來,能不能懂,全看你們的悟性。”
朱高煦聞言心中一凜,這是“世尊拈花一笑”一般的心傳啊!薑星火翻開了教案,中間夾著四支細細的炭筆。
薑星火給了三人,一人一支,自己留下了一支,隨後果真一言不發。
鋪平了用粗紙和白線裝訂的本,薑星火自己先畫了個空心圈,示意他們一人畫一個空心圈。
三人照做了。
隨後,薑星火在三人的空心圈上,畫了一個大圈都包括了進去,卻又與自己的空心圈相隔開。
看著這個大圈,卓敬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很容易理解,老套路了。
緊接著,薑星火在大圈裡,畫了兩道囚室鐵柵欄一般的粗重豎線。
卓敬皺了皺眉,雖然這個新辦法很好,但是似乎並不牢靠。
但薑星火接下來的動作,卻讓卓敬驟然捏斷了一根白須!薑星火,把三人的空心圈,用炭筆慢慢地塗上了色,每個圈都是一樣的顏色,但深淺並不相同。
卓敬看著顏色深淺不一的三個空心圈和兩條粗重的豎線,陷入了長久的失神。
過了很久,他才抬起頭,滿眼驚懼地看向薑星火。
薑星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指了指天穹。
卓敬終於明白,為什麼薑星火一個字都不肯說了。
這是比韓非那一套還要令人膽寒的辦法,絕不能說出口。
而朱高煦的眼神裡,則充滿了茫然。
壓軸戲,不說轟轟烈烈,也得於無聲處起驚雷吧?這是啥意思?俺怎麼完全看不懂?(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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