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的枷鎖直通靈魂,即便是對靈魂本質了解最為透徹的死靈法師,他們也從來沒有找到過打開這把枷鎖的鑰匙。
所以,在經曆過霎時間的興奮之後,回歸現實的霜巨人根本不相信眼前的熊地精有能力幫助他脫離深淵的掌控。
除非,他是某位真神的化身,或許才有能力淨化自己身上的深淵本質,但是這樣做的代價不菲,自己隻是區區一名半神級的霜巨人叛逆而已,似乎並不值得對方如此做。
“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嗎?”
艾倫的語氣十分真摯,正好迷宮術的效果悄然消失,兩人直接被驅逐回冰原地界,呼嘯寒風席卷而來,新鮮的空氣頓時間讓霜巨人精神為之一振。
小心翼翼地挪動了一下身體,赫拉格目光偷瞄向與自己相隔不到五米的熊地精,對方似乎並沒有任何警惕的動作,隻是淡然而認真地望著自己。並不擔心自己趁機逃跑。
“你真的有辦法祛除我身體內的深淵氣息嗎??”
一邊觀察周圍環境,沒有察覺到有其他生物氣息,也感知不到任何魔法裝置存在的痕跡,赫拉格一邊從次元裝具中取出一瓶治療藥劑,當著艾倫的麵灌入口中,身上可怖的傷口長出一個個扭曲的肉芽,開始自我愈合。
雖然前途黯淡,生活無趣,可真要有機會能夠存活下來,霜巨人也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般視死如歸。
“當然。”
艾倫毫不遲疑,信心滿滿地回道:“如果你願意為了自由冒險,那麼我可以安排一次讓你親眼見到淨化深淵氣息的活動,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需要你的真名。”
“不然,我現在就隻能殺了你。”
“……”
鬥氣在體內流轉,身體那恐怖的傷勢也在漸漸恢複,如果對方在這裡並沒有布置限製行動的魔法裝置的話,自己未必沒有逃離的機會。但是眼見著對方自信的身姿,再疊加對方拋出來的這一劑猛藥,赫拉格心裡又難免有些遲疑。
“你放心,如果你臣服於吾主,告訴我你的真名,在為你徹底消除身上深淵氣息之前,我們不會對你有太高的要求。”
見對方已經開始猶豫,說明自己的說服打動到了他的內心,艾倫繼續開出條件:“我們會避免出現讓你暴露的情況,同時我們也不會要求你過多損害你自己或者你上麵貴族的利益,對你日常行為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你說這些話都是認真的??”
又沉默了許久,赫拉格的身體已經恢複了不少,本可以冒險嘗試逃脫掙紮一下,不過對方此時的條件似乎又並不是不能接受。
再加上剛剛短短20分鐘的戰鬥中對方展現出來的碾壓實力,也確實讓赫拉格體會到從未有過的壓力,即便是他所追隨的王科斯徹奇,也沒有過這般絕強的境界,因此赫拉格最後還是選擇做出妥協。
“我以吾主掌控世間味覺與美食之神的名義發誓,剛才說的話句句屬實。”
艾倫右手撫在心口位置的聖徽上,鄭重地向眼前這位半神霜巨人一字一句說道。
“好,我願意臣服於掌、掌控世間味覺與美食之神的麾下,並奉上我的真名。”
形勢麵前其實赫拉格所能選擇並不多,最終在心中權衡出利弊後,霜巨人也是十分果決地做出了決斷:“我的真名是赫拉格karr"vorrtnixuun冰顱。”
隻是用褻瀆之音說出自己隱藏真名的時候,周圍空間的冰雪元素便變得有些躁動,寒風越發淒厲雪花也更為凜冽,隻是眼前兩位強者顯然受環境影響輕微,對此異象毫不在意。
艾倫隻是複述了一遍赫拉格所告知的真名,每吐露出一個褻瀆之音便感覺有一股精神力遊絲被抽走,好在自己如今身為聖者存在精神力本就強大,這些微的損耗倒是對他沒有造成多大的負擔。
不過艾倫估計,要是複述真名的不是自己,而是低於傳奇的戰職類職業,怕是當場便要被吸光所有的精神力,成為一個白癡。即便是傳奇級非施法職業者,想要完整吐露這一句由十幾個褻瀆之音組成的真名,其負擔也是十分沉重,且不能持續多久。
由此可見真名的神秘與強大。
而就在艾倫準確吐露出赫拉格的真名後,他明顯感覺到霜巨人周圍的空間出現了一股隱晦的魔力震動,同時對方鬆弛的身體也猛然緊繃起來,跌坐的狀態一下子變成了站立姿勢,就好像有一道無形的枷鎖套在了對方身上,眼神直楞身體僵硬不由自主地麵向艾倫。
“坐下。”
艾倫隨口發出指令,霜巨人眼神中流露出掙紮和痛苦之色,但是身體卻機械性地一屁股坐回到雪地之中,而發出指令後艾倫的精神力又再一次損耗了一些。
如此種種變化,說明霜巨人告訴自己的真名並非虛假,放下心來的艾倫這才緩緩飄落向地麵,目光卻又緩緩回頭望向來時的方向,感知到有一股陌生的氣息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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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想辦法解決你手下的問題,我回頭會聯係你的。”
艾倫花費精力和手段來收服霜巨人男爵,自然是有他的打算,感知到陌生氣息正在快速接近後他隨手拋出一件魔法道具後,身形一變重新幻化出之前被追殺的惡魔獸模樣,留下一串野獸腳印痕跡迅速消失在遠方的大地。
霜巨人赫拉格親眼見到惡魔獸幻化,心中頓時明白為何迷宮術卷軸會同時影響到兩人,忍不住暗歎自己這次栽得不冤。隨後他想起自己這一身狼藉,一邊收斂體型到正常狀態,同時為了掩飾戰鬥痕跡將破舊的鎧甲給收了起來,更換上自己備用收藏的另外一身裝備。
換裝之後自己胸腹部的傷勢也被掩蓋住,如果不是貼身檢查肯定不會露餡,至於地麵上殘留的血汙,赫拉格環顧一圈後便又拿起一件收藏的戰錘,轟轟幾下砸下去,漫天飛雪四濺散落大地地形也重新變幻,很難再從中察覺到異常。
確認無誤後,赫拉格對這裡也再無留戀,主動迎向地平線上迅速接近的巴洛炎魔身影,在半道上堵住了前來接應的下屬。
“大人,你……”
飛馳而來的巴洛炎魔烏姆布拉科來到赫拉格身邊,發現對方身上穿戴的鎧甲有了改變,氣息也有些萎靡,忍不住帶著疑惑和關切的語氣正要詢問。
“彆給自己找不自在!!!”
赫拉格凶厲的氣息籠罩在身體周圍,語氣也帶著濃烈的陰鷙和怒火,似乎由於獵物逃走而出現了焦躁和羞惱,頓時讓烏姆布拉科滿心的疑惑都被遏製,埋藏到心底深處。
“走,回去!!!”
瞪了一眼一副乖覺的巴洛炎魔下屬,赫拉格重重踩了一下鬆軟的雪地,故意再次搞出極大的動靜,地動山搖間兩名雄壯偉岸的身影便朝著來路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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