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便是中了狀元,誰又能像餘啟蟄這般好命,入仕不過短短數日,連跳三級,成了四品大員,他翻閱任免籍冊,也沒瞧見哪年的狀元郎入仕不足半年,就能升任大理寺少卿的。
隻是餘謹言心裡也憋著一口氣,自然是想要考中的,不然怎能揚眉吐氣?
二人回到正堂,餘儒海見宋年過來,拿腔作勢地道:“小年你過來,我有些事問你。”
宋年笑著道:“老爺子您說。”
餘儒海摸著胡須:“我家五哥兒何時升的官?他如今這個官職又是管什麼的?”
宋年道:“公子是前不久才升任的大理寺少卿,大理寺掌刑獄案件審理。”
餘儒海頷首,緊接著就追問道:“五哥兒跟劉次輔大人家裡可有來往?”
宋年答道:“公子是劉閣老的門生,自是有些來往。”
餘儒海眼裡精光一閃,劉家人倒還有些良心,他心裡不禁有些自得,當初若不是他慧眼識珠,做主買了孟餘
嬌那丫頭給五哥兒衝喜,五哥兒哪能攀上這樣的高枝,與高高在上的閣老門戶攀扯上關係。
一旁的餘謹書則像是找到了餘啟蟄能夠高升的原因,小聲與餘謹言咬耳朵道:“四弟,當初要是你讓那丫頭爬了床,今日這一切都該是你的。”
餘謹言擰眉不語。
餘周氏看了他二人一眼,兩個孫子都是她一手帶大的,她哪裡能瞧不出兩人心裡的嫉妒不平,低聲提醒二人道:“等見了五哥兒,你們哥倆都聰明些,多說些好聽話討好他,你倆的前程往後全都指望著他呢!”
餘謹書皮笑肉不笑的道:“祖母隻管放心,五哥兒便是做了官,那也是我們弟弟,我們兄弟之間,他還能不幫扶一把麽?”他惡從膽邊生,眸中閃爍著算計,“何況四哥兒跟劉千金那也是有些舊情在的,沒得劉家隻幫扶五哥兒,不願拉我們兄弟一把的道理。”
餘周氏皺眉,在餘謹書手臂上擰了下,“把你那些小聰明都放一放,這裡是五哥兒的地盤,你少鬨什麼妖蛾子。”
餘周氏心裡看得明白,餘儒海滿心滿眼現在都是餘啟蟄,若是餘謹書和餘謹言再像從前那般不懂事,跟餘啟蟄鬨出什麼不快,老爺子不用說,定然隻會站在餘啟蟄那一頭。
餘謹書哪裡聽得進去這些話,他忽然想通了一般,大戶人家都重女子清譽,若是他拿劉餘嬌當初爬床的事要挾,劉餘嬌敢不給他一些
好處。
他已經全然忘記了當初劉子期去青嶼村接餘嬌時發作的那一場,人總是這樣,有些教訓不挨在自己身上,根本就記不住。
餘儒海還在跟宋年說話,打聽劉府的情況,尤其是劉家小姐,宋年知道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以自己隻是個小廝,公子不常帶他出門給搪塞過去了。
爾後不等餘儒海再發問,就以廚房飯菜好了,跑去廚房與宋婆子一起將飯菜端了進來。
日頭漸漸隱沒的時候,餘啟蟄回來了。
宋年迎上來,低聲道:“老太爺一行人到了,此刻在正堂裡用飯。”
餘啟蟄頷首,眉目間有一絲難掩的倦色,楊家一案,明正帝嘗到了甜頭,他身為一國之君不能去貪民脂民膏,但朝廷裡養了這麼多官員,有楊旭,就有王旭、周旭、趙旭,這些貪官隻要被抄了家,那些貪墨的銀子不就能變成他的私庫?
於是便暗示餘啟蟄近日多看些大理寺的卷宗,再殺幾個貪官以儆效尤,儼然將餘啟蟄當做了當初的程英去使。
如此倒也合餘啟蟄的心意,他將被楊旭壓下的曲家狀告淮安都轉鹽運使翟懷英的狀紙給找了出來,叫人去給宋令遞了消息,通知曲家人,大理寺要審理此案。
大理寺卿魏民忠是馮家的人,一聽餘啟蟄要審理此案,便百般阻撓,餘啟蟄並不理會他,隻是他新官上任,有了魏民忠的授意,大理寺的人並不聽他調遣。
餘啟蟄也
不惱,轉身就進宮從明正帝那裡拿了手諭,順利開審此案。
整整一日,餘啟蟄都在大理寺聽曲家的陳詞,並廢了一番功夫從曲家那裡將翟懷英以鹽引收受賄賂的罪證給弄到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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