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嬌哭到最後,渾身虛軟,雙腿也蹲得發麻。
丫鬟從她身後小跑了過來,懷中抱著一件披風,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外頭風大,姑娘還是快回屋吧,瞧瞧您這手冰涼冰涼的……”丫鬟將披風披在她身上,攙扶著餘嬌往後院走。
餘嬌抓著她的手腕,就這麼渾渾噩噩的跟著丫鬟走了好一會兒,才從崩潰的哭泣中回過神來,外頭傳來敲梆子的聲音,夜已經很深了。
回到廂房,丫鬟趕緊去打了熱水進來,讓餘嬌擦臉沐身。
餘嬌泡在浴桶裡,漸漸冷靜下來。
她不能再這樣優柔寡斷下去,就這麼拖著一直不去麵對,看似溫和,實則對誰都是一種折磨。
她不忍心傷害師哥,可拖延到最後,依舊還是會傷害到他。
長痛不如短痛,或許她早就該快刀斬亂麻。
餘嬌掬起一捧水,撲在臉上,下定了要逃出城的決心。
夜裡,餘嬌一直沒有睡好,她夢到了餘啟蟄,他神情冰冷淡漠,似乎是已經知道了她與程英的事情,揮開了她扯住他衣袖的手,轉身離開,不曾回頭看她一眼。
接著又夢到師哥穿著一身血衣,滾燙的血水濺在她的麵頰上,揮手說他要走了,餘嬌踉蹌跟上去,周遭卻起了大霧,濃重的霧氣迅速吞沒了師哥的身影,她跌跌撞撞的追進大霧裡,卻怎麼也找不見他。
餘嬌在夢裡邊走邊哭,突然就醒了過來,枕巾已是濕了大片,她心有餘悸,夢中那種難受的感覺依舊縈繞著她,久久都未曾散去。
她已經毫無睡意,就披著外裳起身下床推開了窗,窗外天色未明,不知何時起了大霧,雖然不像她夢中那般濃重,但也讓她不免懨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