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休想！我就算是死也會拉著你一起！”
席文塔姆無視了正在狂飆的神血揮舞手中的武器徑直衝了上來，眼神中閃爍著無與倫比的怒火與狂暴。
身為一個徹頭徹尾的戰士神隻，他相信隻要自己成功靠近，最多幾分鐘乃至幾秒鐘就能在臨死前拉著父親陪葬。
尤其是手中的兩柄神器，其中錘子蘊含著致命的毒素，而劍則能撕裂維倫身上的防護，在其身上留下足夠深的傷口。
後者可是一柄高等神器，不僅擁有斬首魔法屬性，還會大幅度強化持有者的敏捷屬性，而且還能賦予持有者類似野蠻人一樣的狂暴能力，隨意施展蛛網術和蛛行術等大量法術能力，甚至還有自我意識可以自行揮動。
最重要的是這柄劍對所有精靈都有額外的加成，哪怕是精靈神隻也不例外。
隻可惜，維倫是陰謀之神，從策劃這次襲擊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才不會傻到去跟一個瀕死的狂戰士硬拚。
隻見一抹黑影閃過，他就把席文塔姆遠遠地甩開，眼神中透露出赤裸裸毫不掩飾的嘲弄跟鄙夷。
因為他從來就沒喜歡過這個兒子。
確切地說對於維倫而言，席文塔姆的出生完全是個意外。
最開始是舞者半神——讚蒂拉色誘了他，想要借助他的力量去對抗羅絲。
結果維倫察覺到了對方的陰謀，直接反手將其囚禁起來。
後來讚蒂拉在穆爾霍蘭德神係的情欲女神芭絲特的幫助下逃了出來，並在不久之後生下了席文塔姆。
所以維倫最初對於這個子嗣的出生完全一無所知。
而席文塔姆對自己的父母也不怎麼親近，甚至可以說是不屑一顧，以中立陣營的態度四處流浪，直至被自己的姑姑伊莉絲翠打動想要為其做點事情，結果遭到羅絲的算計吸收了一位惡魔領主的精華最終墮入邪惡。
維倫則對這個兒子投入原本就十分強大的母親懷抱感到無比憤怒，一來二去雙方就徹底結下了死仇。
眼下的場麵不過是這種不斷積蓄仇恨的必然結果。
“我想我已經完成了對你的承諾，是吧？”
馬斯克顯然注意到了羅絲那殺人般的眼神，心底立刻就湧起了想要開溜的念頭。
畢竟連混沌魔犬柯茲夫都能追著他咬，甚至還被咬瘸了一條腿，哪裡敢直麵蛛後的怒火。
“當然！我欠你一個人情。”
維倫也知道讓盜賊之神為自己拚命顯然是不現實的，所以果斷選擇了好說好散。
再怎麼說他也達成了此行的目標，再加上有妹妹伊莉絲翠牽製，基本不會出什麼意外。
得到想要的答複後，馬斯克連一句廢話都沒有立馬便躍入陰影之中消失了。
他走的是如此乾脆，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剛剛完成了弑神壯舉的頂尖刺客，反而更像是一個逃之夭夭的竊賊，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猥瑣的氣質。
等盜賊之神徹底消失，席文塔姆整個人已經因為失血過多半跪在地上，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原本閃耀的神性火花也如同狂風中的蠟燭隨時有可能徹底熄滅。
“這就是你說的巨大驚喜？”
幽暗少女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難以置信的望著維康尼亞，顯然被這環環相扣的算計與手段感到難以置信。
要知道在整個黑暗精靈神係中，羅絲是一家獨大的，沒有第二個神能夠與之競爭。
可就在剛才，維倫竟然與馬斯克聯手解決掉了羅絲手中最強大的棋子，一個對其言聽計從的半神席文塔姆。
尤其是得手之順利，以及在突襲發生前幾秒鐘的精準發言，很難不讓人產生聯想。
更何況伊莉絲翠知道左思巴托地獄第九層領主兼魔鬼親王的身份。
眾所周知，魔鬼是最擅長玩弄政治和陰謀詭計的種族。
其中的大魔鬼更是能把神明都耍得團團轉。
所以她有理由相信這一切全部都是左思在暗中布置、謀劃的。
搞不好還跟維倫達成了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交易與合作，目的就是儘可能削弱羅絲的力量。
很快，伴隨著神性火花的徹底熄滅，通往星界的大門瞬間開啟，席文塔姆的屍體迅速被拖入其中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範圍之外。
而維倫則貪婪的攫取著自己兒子死後遺留下來的豐厚遺產。
才短短幾秒鐘的功夫他就融合了“卓爾戰士”這個神職，並且將席文塔姆積累的所有神力乃至那個惡魔領主的精華全部吸納，從頭到腳散發著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邪惡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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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他的神力等級正在不斷的攀升，甚至觸摸到了弱等神力的邊緣。
這一變化無疑讓羅絲和伊莉絲翠都變得非常緊張。
因為黑暗精靈的族群數量太少了，根本容不下兩個中等神力。
“恭喜，蒙麵之王，您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現在您是否要加入這場一決生死的賭局呢？”
維康尼亞微笑著向陰謀之神發出了邀請。
維倫眯起眼睛注視著巨大的棋盤，還有上邊星羅棋布擺放的棋子，摸著下巴似乎在猶豫。
作為一個謹慎、甚至可以說是膽小的神明，他顯然並不想孤注一擲。
可問題是他現在好像並沒有選擇的餘地。
因為母親和妹妹的賭局已經開始了。
無論誰贏誰輸都意味著一方徹底吞噬另外一方變得更加強大。
沉默良久之後，維倫把目光投向維康尼亞，意味深長的試探道“你的主人呢？他為什麼還不現身，反倒是讓你這個小角色衝鋒陷陣？”
“怎麼，您這是在打聽索斯的下落嗎？
抱歉，我也不太清楚他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又暗地裡準備了什麼。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那就是我現在絕對不是什麼小角色，而是有能力左右這場神戰的關鍵變量。
至於您在一係列陰謀中的所作所為全部都在索斯的意料中。”
維康尼亞微笑著說出了讓對方不由自主感到毛骨悚然的恐怖內容。
“全部在他的預料之中？”
維倫明顯不太相信這番說辭，認為是對方在故意誇大。
但在注意到羅絲和伊莉絲翠的反應後臉色頓時勃然大變。
就在他還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一縷波紋突然在幾位神隻各自的領域相交之處形成。
向來對邪惡和死亡十分敏感的伊莉絲翠皺了皺鼻子，瞬間感受到了腐朽、陳舊和冰冷的氣息。
隨後一個蘊含著低沉、嘶啞、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低語回蕩在諸位神明的耳邊。
“你們在這裡進行遊戲居然不邀請我？”
瞬間！
一個從頭到腳纏繞著繃帶、身體近乎乾枯腐朽的女性身影憑空出現。
她的鼻子已經在長期的風化過程中變得醜陋扭曲，一頭稀疏的黑色長發隨風擺動，眼睛裡閃爍著駭人的墨綠色光芒，頭上則佩戴著一個鑲嵌寶石的頭飾，手裡拎著一根血紅色的法杖。
與其說這是一個活著的黑暗精靈，倒不如說是一個經過防腐處理、身體稍微有點乾枯的亡靈生物。
齊雅溫紗麗？
她怎麼會在這？
維倫顯然認出了來者的身份正是卓爾的死亡與複仇女神齊雅溫紗麗，同時也是除了軟泥怪之神關納德之外最後一個該神係的成員。
身為與席文塔姆一樣的半神，她表麵上來看應該是實力最弱的一個。
可問題是在場沒有誰敢小看她。
因為齊雅溫紗麗曾經乾過一件令無數人都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那就是她殺死了深淵三巨頭之一、人稱不死君主的奧庫斯。
雖然這位強大的惡魔君主後來又複活了，但光是能做到這一點就相當震撼人心。
畢竟當年的奧庫斯可是掌握著完整的末日真言，連機械境位麵意誌奇點都扛不住，更不用提區區一個小小的半神了。
所以沒人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奧庫斯被齊雅溫紗麗殺死並奪走了死滅之塔。
而且奧庫斯複活之後也沒有對這位女神采取任何報複措施。
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離奇和詭異。
甚至有人覺得奧庫斯的死與其說是被齊雅溫紗麗殺掉的，還不如說是因為他掌握了末日真言的力量太過於破壞平衡，所以被眾多大佬聯合起來絞殺了。
至於齊雅溫紗麗不過是僥幸最後一個完成補刀的人。
但不管怎麼說，她的出現讓原本就相當混亂複雜的局勢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
“你覺得作為見證者的神上之神艾歐現在會是一副怎麼樣的表情？”
左思頭也不回的笑著問了一句。
不用問也知道，他一直都在透過維康尼亞的眼睛觀察著事態的發展，並在認為需要的時候進行乾涉。
如果不是有他幫忙屏蔽了羅絲的神力感知，維倫和馬斯克的偷襲根本不可能得手。
“我想大概是板著臉沒有任何表情吧。畢竟艾歐陛下向來對這些事情都不怎麼感興趣。除非發生大的動亂，否則他連理都懶得理會。”
嚴陣以待的黑暗王子格雷亞聳了聳肩膀猜測道。
左思笑著繼續問“那你覺得是什麼讓他同意了這場賭局？要知道沒有神上神的執行力，像這種遊戲根本不可能做到願賭服輸。即便是最尊重契約的魔鬼也會忍不住在輸掉後選擇賴賬。”
“嗯——我想是不希望這場神戰波及的麵太大吧。畢竟這場賭局的本質是用一場遊戲來取代毀天滅地的神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相當於遵守了艾歐陛下在動蕩之年結束後定下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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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亞在思考了幾秒鐘之後迅速給出自己的猜測。
“聰明！
這正是他作為見證者、裁判和執行者的最大原因和理由。
所以我才不止一次強調，千萬不要小看羅絲。
她雖然代表的是最極致的混亂，可是卻一直都非常狡猾，知道有那些紅線是絕對不能觸碰的。”
說罷，左思盯著魔法鏡子裡透過維康尼亞眼睛傳遞回來的畫麵。
隨著從兩強爭霸過渡到三足鼎立、再到現如今的四位卓爾神明針鋒相對，局勢早就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和控製範圍。
即便是左思也隻能勉強見招拆招。
因為賭局的存在，這並不是一場傳統意義靠實力定勝負的神戰，反而更考驗雙方的智慧。
光是那個棋盤上棋子的不斷隨機變化就足以讓任何一位凡人棋手感到腦袋爆炸想要去死。
“你打算站在哪一邊？”
伊莉絲翠試探性的詢問道。
“都不！我同時與你們所有人為敵！”
齊雅溫紗麗沒有選擇加入任何陣營，而是自己豎起了一杆大旗。
她與羅絲有仇，在剛剛封神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在接受對方的威脅、恐嚇跟奴役，所以自然不可能幫羅絲。
相比之下跟幽暗少女則是純粹的觀念與陣營衝突，並不涉及到私人情感。
“我來加入你如何？”
陰謀之神維倫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因為以眼下這種情況，合則兩利、分則兩敗。
而且他的想法是用齊雅溫紗麗作為擋箭牌在前邊衝鋒陷陣，自己則躲在暗處伺機而動，爭取把眼前的卓爾諸神全部趕儘殺絕。
可齊雅溫紗麗卻發出一陣如同骨頭剮蹭杯子的驚悚笑聲。
“哈哈哈哈！
加入我？
抱歉，我可信不過你，蒙麵之王。
如果你真想要擊敗羅絲成為主神，那就得表現出一個主神的擔當。
可是現在，我在你身上看不到半點責任感，隻有貪婪、膽怯和懦弱。”
齊雅溫紗麗毫不掩飾的嘲諷了維倫。
很顯然，她不屑於跟這位卓爾的陰謀之神聯手，反倒是直接把創造的棋子放入棋盤中，正式加入這場你死我活的賭局。
“好！很好！你給我等著！”
維倫見狀咬了咬牙也創造出自己的棋子在棋盤的另外一側坐了下來。
此時此刻，包括維康尼亞在內的五個黑暗精靈神隻就這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或是盯著那些棋子，或是看著彼此的眼睛。
眼見整個神係所有的神明都以身入局，羅絲那張陰沉恐怖的臉才終於有所緩和，伸出手拿起了其中一顆棋子向前挪了一步。
一個誘餌？
伊莉絲翠顯然對這個舉動感到了疑惑。
她可不記得這是個重要的棋子，而僅僅隻是個傀儡或者叫奴隸棋子也行。
“現在輪到你了，我親愛的女兒。”羅絲麵帶微笑的催促道。
“我選擇吃掉你的棋子。”
伊莉絲翠抓起位於最前邊的棋子往前挪了一步把擋在前進道路上的棋子推倒。
幾乎同一時間，在幽暗地域的角落裡，一名手持利劍的男人從背後捅穿另外一名女性卓爾的心臟。
顯然，從神明拿起棋子的那一刻起，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會在現實世界中上演。
當棋子被吃掉就是死了。
當棋子跪下來就是表示臣服。
總之這是一場把現實世界通過神力塑造搬運到棋盤上的真實遊戲。
而且它非常非常的殘酷。
或許對於羅絲這樣的邪惡女神並不是什麼太大大問題，反正她從墮落的那一刻起就就不存在道德這種東西了。
可對善良仁慈的伊莉絲翠而言就是不折不扣的痛苦了。
眼下她每拿起一顆棋子走上一步，都有可能會被對方吃掉。
而這個吃掉意味著棋子在現實世界中對應的人會死，而且死相極其淒慘。
“你猶豫了！你在害怕！害怕那些棋子因為你犯下的錯誤而死亡。你太可悲、太軟弱了，根本不配成為黑暗精靈信仰崇拜的對象。”
羅絲冷笑著用尖酸刻薄的話語打擊、刺激自己的女兒，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
她之前對付赫麗絲特用的就是這種方法。
不過作為女神的伊莉絲翠顯然要比赫麗絲特堅定得多，直截了當反駁道“軟弱？我可不認為善良是軟弱。而且我的舞蹈會傳遞更多積極的東西，而不是像你一樣隻會讓他們墮落、沉淪。”
“哈！得了吧！少在這裡說漂亮話了。看看有多少卓爾會願意追隨你那可笑的舞蹈？他們全部都是家族和社會的棄兒，就如同現在的你一樣。”
羅絲無比惡毒的繼續發出嘲諷。
尤其是“棄兒”這個詞深深刺痛了幽暗少女的內心。
因為在伊莉絲翠眼中，自己就是一個無法回到精靈國度阿梵多的棄兒。
儘管她在很大程度上是自我放逐，隻為給墮落的黑暗精靈們留下一線救贖的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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