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韋恩抬起頭眼睛裡透露出複雜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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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反應來看，這顯然在他的預料之中。
畢竟與作為天啟星的統治者、新神族的領袖——達克賽德為敵的人，也隻有另外一個魔神才有這樣的資格。
而且也唯有魔神才會擁有能夠奪取和束縛彆人靈魂的力量。
左思笑著反問道“怎麼，這很奇怪嗎？要知道我可從來沒有隱藏過自己的身份，而且與另外一個你也始終保持著不錯的合作關係。”
“這麼說我們現在算是盟友了？”
喪鐘瞪著那隻獨眼插了句嘴。
“盟友？不，你們隻是棋子，遠遠夠不上資格當我的盟友。因為我對盟友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左思毫不客氣澆滅了這個王牌傭兵不切實際的幻想。
相比之下，海後湄拉倒是並不在意自己是盟友還是棋子，立馬急不可耐的催促道“既然契約已經生效，你是不是可以開始複活我的亞瑟了？”
“複活亞瑟？
抱歉，我給出的承諾是兩個任意的複活名額，而不是複活他。
這要由你們自己做出選擇。
最重要的是，我覺得某人可能不會同意關於先複活你的愛人這一點。
因為如果按照戰力來計算，亞瑟比不上作為半神的神奇女俠戴安娜；
按照重要性來計算，他更比不上有可能讓黑化超人重新恢複善良的路易斯·萊恩。
當然，你可以嘗試著說服其他人支持自己，但我覺得希望並不大。”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的目光一直盯著桌子對麵的蝙蝠俠，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相比起經常感性壓倒理性的海後湄拉，布魯斯·韋恩顯然是極致的理性主義者，絕對不會浪費一個名額在戰鬥力排行墊底的海王身上。
畢竟海王最大的優勢是水下作戰，而在這個荒廢的死亡星球上早已沒有了大海，甚至連水資源都嚴重短缺幾近枯竭。
而且他故意隻給兩個名額，就是專門給神奇女俠戴安娜和露易絲·萊恩留的。
至於海王亞瑟……
他現如今最大的價值就是安撫海後湄拉的情緒，僅此而已，在複活名單的重要性上根本排不上號。
“告訴我你會複活亞瑟！因為這是你欠他的！”
湄拉的情緒一下子變得十分激動，一個健步衝到近前死死抓著蝙蝠俠的衣領試圖逼迫對方就範。
但布魯斯·韋恩卻不為所動的直接對左思說道“我們要複活戴安娜和露易絲·萊恩。”
“不！！！！我不同意！”
湄拉整個人瞬間炸了，那張充滿魅惑妖豔的臉上透露出猙獰與滔天的怒火。
但是很可惜，她在這個臨時拚湊起來的團隊中並沒有什麼號召力。
起碼閃電俠、鋼骨和喪鐘等人在這種時候更願意相信蝙蝠俠的判斷。
所以他們很快便一個接一個的站出來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我同意！”
“我也是！”
“同上！”
毫無疑問，在這場團隊內部的話語權爭奪中，湄拉可以說是輸得一敗塗地。
眼前連一個願意幫自己說話的人都沒有，她整個人氣得渾身發抖，露出深不可測事業線的胸口更是劇烈的上下起伏，好幾次張開嘴想要爭辯，但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最後隻能失落的轉身走到地下掩體的角落裡蜷縮成一團捂著臉低聲啜泣。
一時之間，這個狹小空間內的氣氛充滿了壓抑。
隻有心地善良的閃電俠走到近前輕輕拍了拍海後的肩膀作為安慰。
在戰爭中失去了親人和朋友的他能理解湄拉急迫的心情，但眼下的情況不允許他們意氣用事，隻能舍棄情感站在理性的角度利益最大化。
至於當了“帶惡人”布魯斯·韋恩這會兒內心之中也充滿了自責。
正是由於他當初的判斷失誤導致了超人的黑化，以及腳下這顆星球的毀滅。
所以現在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必須要抓住這最後的機會完成自我救贖。
就在蝙蝠俠大腦高速運轉思考對方會讓自己等人做什麼時候，突然察覺到有一股驚人的能量開始在左思的雙手聚集。
還沒等包括他在內的其他人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兩名全身赤裸的女性身影便憑空出現，正是已經確認死亡的神奇女俠戴安娜，以及超人克拉克的摯愛路易斯·萊恩。
“啊！發……發生了什麼？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身為凡人的露易絲最先有所反應，立馬用雙手遮擋住自己的重點部位，眼神中透露出茫然與驚恐。
擁有半神血統的戴安娜則剛好相反，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體暴露在一眾男性的目光下，反倒是直勾勾盯著將自己從死亡世界拉回來的左思，過了足有半分鐘才開口詢問道“你是舊神中的一員嗎？”
“不，你可以把我視作接近三宮魔一樣的存在。另外，我建議你先穿上件衣服的比較好，雖然你的身材的確保持的不錯。”
說罷，左思抬起手直接通過無視距離的魔法將隨著神奇女俠死亡一起陪葬的弑神劍、真言套索、護腕、盾牌、戰甲、靴子等裝備全部傳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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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我欠你一條命。”
戴安娜二話不說便把這些屬於自己的東西一件一件套上，整個過程絲毫沒有避諱任何人。
由於從小生活在沒有男人的天堂島上，她在男女有彆和羞恥感方麵遠不像人類女性那樣敏感。
再加上古希臘文化原本就十分推崇肉體之美，那些不穿衣服或半裸的雕塑就是最好的證明，所以赤身裸體在戴安娜的認知中根本算不了什麼。
布魯斯·韋恩則脫下自己那件廢土風格的風衣外套披在同樣沒有衣服的路易斯·萊恩身上。
不用問也知道，兩個確認死去多時的女人被複活重新出現眼前，對於這群在絕望中拚命掙紮的反抗軍來說絕對是一記強心針，讓他們看到了名為希望的曙光。
這證明了左思的確有讓死者複活的力量。
但疑心病甚重的布魯斯·韋恩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問了一些比較隱私的問題，直到確認兩女就是本人而非其他什麼東西偽裝而成，繃緊的臉這才稍微有所放鬆。
因為他知道，有了戴安娜就意味著可以正麵與黑化的超人抗衡一段時間。
而露易絲則能喚醒克拉克內心之中的人性和善良。
兩者雙管齊下，有很大概率能把超人重新從敵人變回己方陣營對抗達克賽德的主力。
到時候兩個時間節點上的超人聯手，再加上左思這個魔神，贏麵已經從原本的幾乎為零上漲到了起碼超過百分之五十以上。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蝙蝠俠立刻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其事的問“你打算要我們做些什麼？”
左思直截了當的回應道“很簡單！我要你們在這裡發動一場起義分散達克賽德的注意力，最好是能把另外一個超人給吸引過來。至於究竟是殺死他還是感化他由你們自己決定。”
“可我們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來發動一場起義了。因為這顆星球上絕大部分的人都已經被改造成類魔，幸存下來的也基本都臣服於墮入黑暗的克拉克，各地的反抗軍加在一起可能都湊不出兩千人。”
布魯斯·韋恩語氣中透露出苦澀與無奈。
事實上最開始的時候，反抗軍的人數還是相當多的，大量失去親人和朋友的複仇者聚集在一起發誓要讓入侵者付出代價。
可很快，在黑化超人毫不留情的屠戮下，反抗軍開始成建製的被消滅，原本嚴密的組織結構也徹底被打亂，隻能以化整為零的小股力量零星搞點騷擾、破壞。
事實證明蝙蝠俠和政府當年對這位“人間之神”的擔憂並非杞人憂天。
當超人放棄道德和自我約束開始不再忌諱殺人的時候，地球上基本沒有什麼力量能夠阻擋他。
眾所周知，法律存在的意義就是通過暴力威懾來界定社會中道德的底線。
它的存在恰好證明了道德這玩意究竟有多麼不靠譜。
畢竟道德源自於對自我的約束。
而大部分人都是寬於待己、嚴於律人的。
當發現彆人犯錯的時候就會跳出來尖酸刻薄的橫加指責，而輪到自己犯錯時卻希望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最好連提都不要提。
站在地球人類文明和社會學的角度，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個擁有毀滅地球力量的外星人能始終在質疑、反對、乃至敵視他的聲浪中保持超乎尋常的高道德水平，簡直就是不負責任的犯罪。
因此在幾乎所有平行宇宙中，超人都會麵臨一個可悲的悖論。
那就是他越是善良高尚就越容易被視作一個巨大的威脅，越是會遭到各種各樣的針對。
反倒是成為不義超人乃至化身成為統治地球的獨裁者後，上邊所有的麻煩都會瞬間消失，原本紛亂的世界也會迎來真正意義上的公平、公正和長久的和平。
所以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從來都不是什麼調侃或者玩笑，而是人性陰暗麵最真實的寫照，同樣也是刻在基因中的本能。
如果仔細觀察猴子、猩猩、狼等帶有社會性的群居的動物就會發現，它們就是通過欺淩弱者來確認自己在族群中的等級和地位。
儘管自詡萬物之靈的人類總覺得自己通過建立文明，不斷推動道德、法律、教育的發展最大限度擺脫了動物性。
可欺軟怕硬的天性卻並未消失，僅僅隻是變得更加隱蔽了而已。
左思當然不可能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反抗軍處境有多差，直接抬起手釋放出大量粘稠的油脂，抿起嘴角安慰道“不用擔心，我會賜予你爍油，你可以用它來憑空打造一支軍隊。”
“爍油？”
布魯斯·韋恩低下頭瞥了一眼不斷在地上流淌的黑色油脂，臉上浮現出疑惑之色。
因為他根本看不出這些類似石油一樣的物質究竟有什麼奇特之處。
但僅僅幾秒鐘之後，他的臉色就變了。
隻見才一眨眼的功夫，整個地下掩體內的金屬和大量無機物就憑空消失了，就連牆壁和天花板上用來抵擋超人透視眼的鉛板也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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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他來得及開口詢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一個個類人形態的機械生物就這樣接二連三從黑色的油脂中爬了起來。
儘管它們看上去外形有些怪異，但手上持有的武器卻是不折不扣的高能槍械。
而且隨著周圍包括沙土在內的物質不斷消失，數量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增加。
“噢——該死！這些油脂簡直就像母盒一樣，能夠把物質重新分解成基本粒子然後重新組合。”
在場唯一自帶高科技檢測設備的鋼骨發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呼。
“你是說我們現在可以憑空製造一支機械大軍？”
閃電俠兩眼微微放光，語氣明顯帶著一絲無法壓抑的激動。
“不，不僅僅是憑空製造機械。
爍油甚至可以感染完化類魔，將它們從敵人變成己方的士兵。
你們殺死轉化的類魔越多，自身的實力就會變得越強，同時達克賽德的勢力也會遭到同等程度的削弱。
所以儘情的去發動戰爭吧，爍油會成為你們最堅實的後盾。”
說罷，左思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後發動神速力直接開啟時空隧道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是神速力，對吧？”
鋼骨注視著迅速開啟又迅速關閉的時空隧道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了一句。
閃電俠趕忙點了點頭“沒錯，那就是神速力。而且在運用程度上，他顯然要比我高出不知道多少個量級。”
“這麼說他不僅是個魔神，還是一名極速者？”
布魯斯·韋恩眼神頓時變得深邃起來，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現在我們不僅恢複了一定的戰力，而且還有了源源不斷的軍隊，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戴安娜看著數量越來越多已經開始形成規模的機械大軍，以及仍舊在不斷向外擴張吞噬著掩埋在黃沙之下城市廢墟的爍油，明顯已經做好了再一次與強大敵人戰鬥的準備。
確切地說，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殺回去解救天堂島上那些被天啟星俘虜、奴役的亞馬遜同胞。
因為時間過去的越久，那些年輕亞馬遜戰士就越有可能被慈祥奶奶洗腦訓練成為效忠於達克賽德的獵犬。
最最致命的是，這種轉變幾乎是永久性且不可逆的。
布魯斯·韋恩十分乾脆的回答“給我十個小時來製定計劃。十個小時之後，我們就向距離最近的軍事基地發起攻擊。正好克拉克眼下不在，光靠類魔和人類仆從軍根本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那露易絲呢？”
戴安娜瞥了一眼不遠處那個導致超人黑化、世界毀滅的女人。
“當然是帶上她。這一次我可不會再犯之前的錯誤。”
說完這句話，蝙蝠俠便將手中的衝鋒槍直接扔進爍油之中，然後從旁邊的機器人手裡搶走了一支能量武器，拉著鋼骨一起去製定作戰計劃了。
而露易絲·萊恩則沉浸在超人男友因為自己的死亡而徹底黑化，把整個地球變成末日廢土的震驚與惶恐之中。
根本沒人注意到，在爍油不斷擴張的過程中，大量肉眼幾乎無法觀察到的微型機器人被源源不斷的製造出來，並大批量的開始在這個世界擴散開。
遠在新非瑞克西亞誕生的秘羅地時空，藍色魔判官金吉塔廈正透過這些“眼睛”觀察著一切，隨後發出一陣癲狂刺耳的笑聲。
“哈哈哈哈！
原來如此！
偉大新非瑞克西亞之父的智慧果然深不可測，根本不是我等能夠窺探和企及的。
從一條時間線上誕生的兩個樹狀分叉？
我怎麼早沒想到呢！
從主人介入的那一刻起，它應該就已經出現了。
如此一來，我們就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爭奪另外一條時間線上被重兵看守的母盒。
因為這裡有三個可以更容易拿到的。”
瓦什托爾同樣咧開嘴笑著附和道“你說的沒錯，親愛的金吉塔廈。而且這條時間分叉線上的地球早就已經走向了毀滅，所以我們完全可以放開手腳大乾一場。”
“說說看，你準備怎麼做？”
金吉塔廈活動著十根如同鐮刀一樣鋒利的手指，兩隻眼睛更是不停地閃爍幽光，以彰顯主人內心之中的興奮與激動。
“嗯——你覺得讓艾蕾儂帶上那個被創造出來的萬機之神過去怎麼樣？”
瓦什托爾不愧是著名的科技顛佬，上來就直接給出了一個相當炸裂的提議。
要知道“萬機之神”可是由大修道士兼白色魔判官艾蕾儂，通過聚集海量虔誠乃至近乎瘋狂的信仰，在戰錘宇宙亞空間創造出來的投影，其本質就是一個抽象的概念神。
而且這個概念神在誕生之後，迅速從帝國機械神教的各種儀式中獲得了加成，並且把其餘在亞空間形成概念投影的機魂全部吞噬變成自己的分身。
儘管力量還遠沒有亞空間混沌邪神、人類之主和吉安娜這個守序傾向的死亡女神強大，但也已經算是能排的上號了。
但問題是想要把萬機之神投入到某個時空，就意味著要將它與戰錘宇宙連接在一起。
這種操作所蘊含的巨大潛在風險，從左思本人到現在都沒有製造一張相關地牌就能略窺一二。
但同為顛佬的金吉塔廈卻認為這個主意簡直太棒了，立刻點頭附和道“我認為可以試試。畢竟任何武器被創造出來的最終歸宿都是投入戰場。而與天啟星主宰達克賽德之間的戰爭簡直就是最佳的武器試驗場。”
“那就開乾？”
“開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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