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禁軍出洛陽後,很快到達偃師。各地的郡兵要在此彙聚成一支主力,然後再東向出虎牢關。
何苗第一次領兵,明顯很是興奮,紅光滿麵,精神抖擻,講話之時,滔滔不絕,就差手舞足蹈,高歌一曲了。
沐猴而冠耳,果然也。
對於何苗的上躥下跳,曹昂並不在意。
能立威者,唯殺伐與功績也,可惜何苗二者全無。所以他再是鬨騰,其意義並不大。更兼領軍之人,都是何進的部屬,既非何苗可以拉攏的,也非曹昂可以拉攏的。
所以曹昂也不必刻意地對眾人示好。
大軍在偃師待了三日,各處郡兵,均已到達。
大軍本該立刻出發,奈何何苗為振奮軍心,又要搞一個誓師儀式。
曹昂聽了,哭笑不得,一仗未打,誓師儀式已經搞了兩個了,再讓何苗這麼折騰下去,就成了武裝遊行了。
不過曹昂也沒反對。
何苗畢竟是何進的弟弟,名義上的一軍之主,即使有何進的允諾,曹昂亦無需在這種小事上駁了他的麵子,這屬於損人不利己。
眼看曹昂沒有反對,何苗在城外大會三軍。
近兩萬人馬,烏泱泱一片,占了好大一片地。何苗本想給眾人訓話一番,可早春風大,何苗剛一張口,便灌了一肚子風。
何苗強忍著不適,大聲疾呼,可他嘶吼的聲音,早讓疾風給撕扯的粉碎,諸將根本聽不清。所以何苗的表演,成了無聲默劇,他本人更像一個小醜。
喝了一肚子風的何苗沒有辦法,隻得草草散了諸軍,引著眾將到帳中訓話。
這威風在小兵麵前是抖不了了,可在諸將麵前,卻是可以的。
於是諸將分列帳中兩側,何苗便又開始講起話來。從“天子隆恩”到“賊寇旦夕可破”,從“有功賞,有過罰”到“諸將士務必儘忠報國”。
車軲轆話說了一堆,儘是些沒營養的,這群老油子們都聽膩了。
曹昂都有些懷疑何苗是真傻還是假傻,當兵的要的是戰功,封賞,都是實際的東西,你哪怕開張空頭支票,也比現在誇誇其談好。
何苗不知說了多久,曹昂都快睡著了,何苗才勉強罷休,又看向曹昂道:“曹督護,你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曹昂本想推拒,可看著眾人一副萎靡的樣子,卻是知道要給這些人立點規矩。
這些人敷衍何苗可以,可敷衍曹昂,卻是不行。
於是曹昂便站了起來。
何苗一愣,沒想到曹昂真要訓話,他就是客氣客氣。
曹昂根本不看何苗微變的臉色,而是走到眾人前麵,淩厲的目光一個個掃視過眾人。一些原本懶洋洋的將領讓曹昂看得心中發毛,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腰板。
“你們中的人,有些人認識我,也有些不認識的,沒關係。
今日,我給你們立兩條我的規矩,第一,無條件服從命令;第二,死不旋踵。若有違者,定斬不饒。
我不管你們之前是誰的手下,又有什麼後台,在我這,你們可以試試。
帳內一片寂然。
曹昂忽然一聲厲喝道:“聽清楚了嗎?"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