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豐跟曹昂接觸多了,也算了解曹昂。此事曹昂的樣子,明顯不善,他著實擔心曹昂這“拗勁”上來,再憑空掀起波折。
曹昂看著這白色的冰雪世界,語氣不善的說道:“左公,你看看這暴風雪,你覺得這數萬河東百姓,能等到我回京再回來嗎?”
左豐被堵了一句,不敢再言,隻得去看韓悝。
韓悝見左豐吃癟,心裡倒是很暢快。這些日子,左豐仗著和曹昂的交情,上躥下跳,頗有些不將他韓悝看在眼中的意思。
此番也算殺殺左豐的銳氣。
韓悝自覺也是個人物,清清嗓子,便勸道:“廣陵侯,這河東之事重要,天子那裡更重要。若是誤了歸期,你我都吃罪不起。”
曹昂眼色淩厲,回頭看了韓悝一眼,嚇得韓悝一顫。
“若是韓常侍著急,自可先行回京。”
韓悝被曹昂懟了一句,才想起這是連張讓都吃癟的曹昂,再不敢多言。
曹昂在原地等了有半個多時辰,馬銅便帶著人返回了。
見到馬銅,曹昂立時問道:“情況都弄清楚了嗎?”
馬銅的臉色也很難看。
“這些人都是河東受水災的百姓,主要以安邑周邊地區為主,這些人差不多七八月份就來了安邑,一直待在安邑城外。”
“朝廷不是救災了嗎?河東郡是主災區,連夏惲都在。”
“朝廷名義上賑災了,可是這些老百姓,根本沒見到一粒糧食。眾人在安邑待了四五個月,不過是扒樹皮,吃白麵土過活。甚至很多人以吃人肉過活。”
“人肉?”
“先吃死人,然後吃小孩、婦孺,最後相互鬥殺,互食。城外有數十處人肉攤子,都是在賣人肉的,其場麵比昔日的河內還要慘烈。”
“那朝廷糧食呢?”
對於這個問題,馬銅不能回答,他是沒見到一粒糧,誰知道是那些人給貪了,還是朝廷根本沒有安排賑災的糧食。
曹昂也沒指望有個結果。
這時曹昂叫來郭嘉便問道:“奉孝,河東郡太守是誰?”
“張忠!河間國人,董太後姊子,天子的表兄。”
曹昂北上並州時,河東郡還沒有正式太守,這張忠也是新到任的。
曹昂沒想到這人後台如此硬。
這時郭嘉上前對曹昂說道:“明公,河東的水很深,明公一旦參與進去,很容易沾濕鞋子。”
曹昂笑道:“奉孝,我都做到驃騎將軍,封萬戶侯了,你說現在的我圖一個什麼。彆說一個太後姊子,你覺得對方就是何鹹、張奉,我會在乎嗎?”
左豐、韓悝等人也愣住了。
左豐立時言道:“曹侯,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咱們儘快回洛陽吧!”
左豐滿是哀求的聲音,都快要哭了!
“這種事我若是不管,還是曹昂嗎?再說我現在還有權節製並州河東軍政事,所以現在插手河東郡事,不算是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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