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立河間王劉陔監國攝政之事,袁紹心情格外地舒暢。自他代韓馥為冀州牧後,內憂外患,一州難靖,著實讓他焦頭爛額。今日雖不能說一掃之前的困境,可總算見到一絲勝利的曙光。
袁紹知道若要度過這段困境,離不開曹昂的支持,因此對這個女婿越發地重視。
雙方聊著,曹昂又很自然地將話題往袁譚身上扯。
眼看曹昂舊事重提,袁紹也隻得歎道:“子修,顯思是我的嫡長子,是我寄予厚望之人,若非迫不得已,我如何願意將其過繼?”
曹昂知道,袁紹這話半真半假,卻也陪著點頭稱是。
袁紹以為說通了曹昂,有些得寸進尺,便言道:“子修,你與顯思關係最好,可否代我給顯思說明其中的利害關係?”
曹昂聽罷,便不由想笑,袁紹難道真當自己年輕幼稚嗎?
袁紹還想再說,曹昂卻是將話打斷插嘴道:“嶽父大人所言,我都理解,隻是我卻有不同的看法。”
袁紹不解道:“什麼看法?”
曹昂道:“冀州的困局,大家都知道,無非是公孫瓚來襲,冀州眾人望風而降,其實這也未必是件壞事。”
“這是怎麼說?”
“嶽父大人需要冀州世家大族的支持,可冀州世家大族卻也需要嶽父大人的保護。公孫瓚是個什麼性子,眾人皆之。之所以附者眾多,不過是畏懼其兵勢。可是公孫瓚性格暴虐,手段狠厲,眾人在公孫瓚手下,怕是舒服不了。
所以不管局勢如何,隻要嶽父大人守住鄴城,用不了多久,大家便會明白應該選擇誰,到時便人心儘附。
說實話,嶽父大人沒了冀州,還可以去彆的地方。可是冀州世家大族,沒了嶽父大人,就要生活在公孫瓚的暴政之下,所以到底是更需要誰,還是兩說。”
曹昂講得看似有道理,但關鍵問題是袁紹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守住鄴城,撐到反攻之時。
不過袁紹卻從中明白了一條,曹昂反對袁譚過繼,說什麼都不好使。
袁紹知道說不動曹昂,所能做的,也隻有擱置了。
這時曹昂又說道:“嶽父大人的為難,我也看得清楚,我倒是有條建議,不知可否行之。”
“子修且言。”
“如今鄴城的環境,顯思留下來確實不太合適,隻會加速冀州內部的分裂。我記得前漢之時,渤海郡和河間國的大部,其實是不屬於冀州的。既然如此,不若以渤海郡、河間國和安平國三郡國之地設東冀州,以顯思為刺史,居於外。
如此嶽父大人對內有了交代,對外也不算虧待了顯思。等到擊敗了公孫瓚,安定了冀州內部,有些事情再從長計議。”
袁紹盤算著曹昂的建議,還真有些動心。
要劃入東冀州的三郡國,渤海郡為公孫範控製,河間國也大部落入公孫瓚手中,他實際上交給袁譚的隻有一個安平國。
給兒子一個郡國作補償,他如何能舍不得。
如此一來,將袁譚外放,冀州世家大族滿意,袁譚有了地盤和軍隊,跟隨他的汝潁川人士也滿意,倒是皆大歡喜。
袁紹已經同意,卻故意問道:“新設一州,自光武皇帝中興以來,還是未有之事,如此安排,能服眾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