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高希和對方陣營裡一位考生同時應聲,又同時向前邁了一步站了出來。
高希一看,那個考生正是剛才和他對打的那位。
兩人相視,倒笑了起來,都佩服對方敢作敢當,兩人還互相拱了拱手。
實際上,這兩位都不是挑事的頭兒。
“哦,是你們倆個!”
看到他倆互相拱手作禮,縣丞更來氣了。
“好啊,是不是佩服對方是好漢,敢作敢當?好好好,其他人沒事了,你們兩個留下!”
眾人退了出去。
此時天已大亮,外麵的報名正式開始。
縣丞則坐在太師椅上,準備好好審一審這兩個無法無天的小子。
他板著臉問道:“說,你倆叫什麼名字,從哪個鎮來?”
“在下黃翰,今年二十歲,家住鬆江府城。”
“黃翰?”高希重複了一下他的名字,不禁仔細打量起了他。
這個黃翰,他有印象,學霸啊!
永樂十年1412年),黃翰成為鬆江府曆史上明清兩代最年輕的進士,中式時年齡隻有22歲。
哈哈,能和曆史上最年輕的鬆江府進士打一架,會是一種怎樣的體驗?爽啊!
“你管人家叫什麼,說,你的名字!”
縣丞沒好氣地吼向高希,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我叫”高希剛要報上姓名,一個禮房的書吏著急忙慌地跑進來。
“二老爺,快彆管這裡了,縣太爺已經來了,說是要看看縣試報名怎麼樣了,你快出去伺候著吧!這裡有我。”
“好好好,我這就去,這裡就交給你了。”
他急匆匆地往外走,跑到耳房門口又轉過身來。
“記下他們的名字,讓他倆院子外麵等著去,現在不準他二人報考,等我回來處置。”
縣丞一溜煙地去了。
那書吏看了看剛才的記錄,“哪個是黃翰?”黃翰應了一聲。
“那你叫什麼?”
“在下高希,今年十九歲,來自小官鎮。”
“啥?你是高希?”
書吏和黃翰同時叫了起來。
高希倒被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高希這名字,有什麼稀奇之處嗎?
“你真的是高希?”書吏又確認的口氣,又問了一遍。
“那還有假,我是來報名的,這裡有我的互結和具結保單。不信可以看嘛!”
高希掏出兩張保單,要遞過去。
“好了,好了,不用看了,你們就在這裡等著吧!來人,給二位公子看茶!”
那書吏似乎比進來時更慌張,匆匆跑出了耳房。
看茶?為什麼給我們看茶?不是還要處理我們嗎?
黃翰和高希都有些不解,但也不在意。
黃翰向高希再拱手作禮:“你就是那單槍匹馬驅趕盜賊的高希?”
“是,正是在下!”
“久仰,久仰!哈哈,今天來報考值了,和大英雄打了一架。”黃翰笑道。
“黃兄過譽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不是什麼大英雄。”高希拱手回禮。
“你鬥海盜的事,早就傳遍整個鬆江府了。講真的,剛才在外麵,我倆比劃的那幾下,你還真有兩下子,我是甘拜下風。現在,我的胳膊還有些痛呢!不過敗給大英雄,不算丟臉,哈哈哈!”
黃翰性格爽直,就算高希不是什麼大英雄,就憑剛才和他一樣站出來敢作敢當,也足以讓黃翰願意交他這個朋友。
“是小弟出手過重了,黃兄不要見怪!”高希抱歉道。
“哪裡會為這點小事見怪。我倒要問你,你剛才擒住我的那一招,是什麼招式,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著了你的道了。”
“隻是擒拿小技巧而已,來,我們慢慢地比劃一下,你就會了。”
說著,兩個人就在耳房裡比劃起來。
一邊比劃著,高希又問道:“剛才不肯回答我問題,滿眼瞧不起的人那位兄台是誰?為什麼我一說來自小官鎮,他就不搭理我了。”
“嗬嗬,柳如斌啊,他就那個死腔樣子。話說回來,誰讓你們金山衛曆來讀書差,彆說進士、舉人,連秀才、縣試的案首幾乎都沒有。華亭縣的學子一聽說金山衛,能看得上嗎?。”
“哦,原來如此。”
這就是華亭縣學子的鄙視鏈。
南直隸一帶,也就是江南之地,曆來是科考興盛之地,鬆江府在南直隸諸府中也算不上“盛產進士”。
整個明代,鬆江府的進士人數遠遠落後於蘇州府和常州府,但如果以縣為單位來統計的話,華亭縣進士人數卻名列全國第一。
偏偏金山衛拖了整個華亭縣的後腿,你說金山衛的學子能不被華亭縣其他地方的學子鄙視嗎?
“不過,你們幾個還真能打,哪裡像讀書人,下回再碰到金山衛的學子,我得防著點!”
兩人哈哈大笑。
另一邊,王紀聽了縣丞滿腔憤怒的報告,說有考生在排隊時打架,要嚴肅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