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希小跑過去,推門一看,一屋子人,他一眼就認出了兄長高罕的背影:“阿哥!”
高罕一回頭,看到健壯的高希。兄弟倆已經有大半年沒見了,一時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高罕才平複了情緒:“阿弟,一切都好嗎?”
“我都好。阿爸和姆媽可好?阿嫂可好?”
“好,家裡都好。你阿嫂生了一個姑娘,你現在也做爺叔了。”
“啊呀,恭喜大哥得一千金。”
“妹夫,狀元公!”義兄、大舅子袁壽也來了,正樂嗬嗬地看著高希,用調侃的口吻和他打招呼。
“啊,大哥!”高希注意到袁壽穿的是千戶官服,“大哥你成千戶了?”
“你離開鬆江府的時候,父親的身子就不太好,這大半年越發嚴重,乾脆讓我襲了副千戶的職。”
“那也要恭喜大哥了,大伯他身體可還好?”
“正將養著,倒無大礙。隻是你一去不複返的,我妹子都得了相思病了。”
“大哥,你胡說什麼呀!”坐在一邊的袁紈輕輕地嗔怪了一聲自己的兄長。
“小妹。”高希看向袁紈,溫柔地叫了一聲。
多少的相思,儘在這一聲輕柔的呼喚中。
高希剛才推門而入的一刹那,袁紈差點沒認出高希。
高希的臉更瘦了,看上去更為硬朗堅毅。
而且高希身形的變化太大了,從原先瘦弱的青年,一下子變得健壯魁梧,身形輪廓比自己的大哥袁壽,有過之而無不及。
“二哥。”袁紈也有萬千話語想要和高希說,隻是現在人多,也不便說體己話。
“二哥。”原來是貴升上前向高希作揖行禮。
“啊呀,貴升兄弟,你也來了,怎麼叫我二哥了?”
“他與你是結拜兄弟,我便是他的大哥,他叫你二哥,有什麼不對?”高罕在一邊笑著說道。
“哦,是,是,是我倒忘了,該罰,該罰。”
這大半年過去了,高希忙得都忘了是自己當著丁滿堂、丁成遠的麵,提出與貴升結拜兄弟一事,解了當時的“爭婿”難題。
當時他忙著趕考,和貴升金蘭結拜的儀式也就耽擱了。
“小弟如今怎麼樣了?還有沒有欺負新同學?”高希拉著貴升問道。
哈哈哈,眾人聽了都笑了起來,這說的是當初貴升這個孩子王,聚眾欺負剛上學的高希的往事。
貴升紅了臉,“二哥說笑了。我爺爺和我爸一是讓我來看看你,二是張掌櫃讓我來看一看應天分號這邊,現在我們丁家村的錦繡織坊太忙了,看看能不能將更多的貨賣到這邊來。”
“阿弟你是不知道,貴升現在錦繡織坊又擴大了一倍,我們村的錦繡碼頭早就完工了,往來送棉花和提貨的船太多了,經常堵在河道裡。子龍家的村口小茶攤,如今改成了茶館和客棧,天天客滿。還有各項工程日夜趕工,為趕進度,晚上都要點著數不清燈籠乾活。這些,都是貴升在管著呢!”高罕興奮地描述著丁家村正在發生的巨變。
高希看看貴升,黑瘦了不少:“你的身體還好吧?”
“二哥放心,好著呢!倒是二哥你,以後為皇上辦事了,要注意身體才是。”
“阿弟,你是真的成了狀元公了?”高罕還是不太確定這個消息,想讓高希親口證實。
“是,大哥,過幾天就要去宮裡謝恩呢!”
“啊呀,老天爺啊,高家真的出了文曲星。這要是讓阿爸、姆媽知道了,不知道要高興成什麼樣子呢!”
“他們會知道的,官差會報到鬆江府,再報到華亭縣,王知縣應該會親自到丁家村去報喜。還有”高希指了指一邊的子龍,“子龍也已經是舉人了。”
“啊呀,不得了,我們丁家村一下子出了一個狀元,一個舉人”高罕喜不自禁。
“妹子,還是你有眼光,要當狀元娘子了。”袁壽又拿自己的妹子調侃。
袁紈滿臉通紅。
“阿弟,我這次來就是要說這件事,如今你已經得了狀元,阿爸和姆媽的意思,讓你趕緊完婚。”高罕正色說道。
“二弟,來之前,你我兩家雙親已經商量過了,都希望你們擇了吉日,早日完婚。”袁壽說道。
高希看了看眾人,也不回話,眼珠骨碌碌壞壞地轉了兩圈,然後一臉壞笑走到袁紈麵前,作了一個揖。
“娘子,為夫早有此意,不知娘子意下如何?”
“啊呀,你你誰是你的娘子!大哥,都是你亂說,他也跟著瞎講八講!”袁紈的臉徹底紅了,起身就躲到裡屋去了。
“好好好,我和袁壽兄弟這就各自寫信給家裡,讓兩邊家裡人商量婚期吧!”
接下來的幾天,鬆江會館裡,日日大擺酒席。
高希、黃翰、子龍都是鬆江府出來的士子,馬樂和滕飛又都一直住在這裡。
這五個人裡,有兩個狀元,一個二甲頭名進士,還有兩個是舉人。
高希又是錦繡大股東。
前來賀喜、攀附、結交的人,絡繹不絕。
錦繡的股價也隨之上漲,因為高希作為狀元,一定入翰林院。
他在校場演武的出色表現,也在應天府百姓,特彆是股民中傳開。
這樣的青年才俊,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股民們更加看好錦繡,午門外的股交所日日人頭攢動。
接下來,高希也不得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