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屏息,高希說道:
“一,超時到者中,有職官的,無論大小,一律暫停職務,降為普通兵士。”
“二,按時到者中的普通兵士,暫代所缺職官。”
“三,記下所有按時到的職官或兵士的名字,明天早餐加雞蛋兩個,午餐和晚餐各加雞腿一個。”
“四,超時到者賞軍棍十下。”
“五,未到者賞軍棍二十,再有下次,立即開革。”
“第四、第五條,立即執行。”
好吧,立即執行。
但,要被打屁股的人太多了,怎麼辦?
胡立山的中軍得到了表揚,不用被打屁股,自然成了臨時的行刑隊。
於是各軍排著隊,輪流上場,讓中軍兵士掄著板子打屁股。
被打的兵士能痛得嗷嗷亂叫,打人的中軍兵士也累啊,毛估估要打四五萬下板子。
等打完了,天都亮了,中軍兵士也累壞了。
板子都被打斷十幾根。
三天後,午時三刻。
神機營裡靜悄悄的,經過一上午操練,各軍將士已經用了午飯,正在帳中歇息。
突然,又是鑼聲大作,傳令兵大喊:“緊急集合,緊急集合!”
傳令的口號隻有“緊急集合”四個字,沒有其他內容。
各帳中的將官、兵士如潮水般湧出,快速向校場中彙合,無人慌亂,也沒有人光屁股,皆衣冠整肅。
高希仍舊高坐在將台上,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沙漏。
看到最後一粒沙子流淨,他一抬頭。
各軍武臣已經開始逐一向武官李連能彙報集合情況,李連能再跑上將台:“報,指揮使大人,本次緊急集合,應到軍士3822人,實到軍士3822人,無人遲到。”
“很好!”高希滿意地點點頭。
隻用了三天,高希就讓這幫不知道“緊急集合”是何物的烏合之眾,能夠在五分鐘之內完成集合。
那些被臨時解職的職官,為了恢複職務,這幾天賣力地幫著替代他們的“臨時職官”想方設法提升緊急集合的效率。
剛開始,為了防備高希隨時隨地的集合令,晚上兵士們都不敢脫衣睡。
後來,大家又去胡立山的中軍“取經”,再結合實際,慢慢摸索出了一套方法。比如:
規定各種物品的統一擺放位置,哪怕黑暗中不點燈,也能立即伸手摸到;
如何在最短時的時間內穿上鴛鴦戰襖明代士兵的軍服)等等。
還好,高希暫時還沒要求他們背上行軍被、帶上兵器。
“抬上來。”將台上的高希一揮手。
幾大箱貼著封條的木箱抬了上來,“嘩、嘩”幾下全都打開了,在陽光下反射出金銀的光芒。
“啊,是銀錢!”
“是要發餉了嗎?”
“指揮使大人說三天,真的是三天啊!”
校場上的眾將士,激動又興奮。
哪裡碰到過這樣說一是一的大人,說三天果然是三天,這太出乎這幫將士的意料了。
胡立山都感到吃驚。為了餉銀拖欠的事,他之前和王忠、張章鬨過多少次,但鬨歸鬨,從來就不見餉銀在哪裡。
“啊,有牛車”將士看到源源不斷的牛車拉著一車車的貨物進了校場,牛車上有的插著“糧”字,有的插著“鹽”字。goΠboγg
“這是這是要給我們發餉糧和餉鹽?”
到現在了,這些樸實的軍士們,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高高的將台上,有軍士搬上了幾張桌凳,放上了筆墨紙硯,還有賬本。
看來,確實是要發餉了!
神機營的這些將士們,難掩激動。
此時,將台上高希的身影在他們眼中,是如此地光輝燦爛。
不過,高希並沒有宣布發餉,而是厲聲說道:“押上來!”
幾個兵士被人押著推上了將台,跪倒,低頭。
閻紅玉展開一卷文書念道:“神機營指揮使高希將令,神機營左掖兵士李其樂、鄭敏、黃可爾,右哨兵桑達、任遂,於抄沒內臣財物時,違反軍令,順手牽羊,私藏財貨,據為已有。今贓物充公,各杖二十,罰餉一月,以儆效尤。”
嗡嗡嗡,下麵的軍士又議論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