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英明,臣就是要他們沒有想法。神機營的將士不需要有想法,隻需要一條:聽從指揮。”高希說道。
鹹寧公主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真義:“高大人,真有你的!”
“公主過譽了。”
“好了,我就不在此打擾你了。這兩個人”她指了指金琬琰和露零,“我就交給你了。若出了差子,我唯你是問。”
高希頭又是一陣大:“是,公主殿下。”
鹹寧公主看看左右,離他二人有些距離,便正色小聲說道:“你在神機營弄的這些事,早就傳到宮裡了,海壽那邊會有動作,你要提防著點才好。有需要時,可以去找太子。”
說完,一揚手,招呼隨從人等便走了。
“多謝公主殿下,臣恭送公主殿下。”
鹹寧公主走了,高希回頭看看金琬琰主仆二人,尷尬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金金蘭,還有露零,你們”
金琬琰看著高希,等著他說話。
“楊百戶”高希叫道。
“屬下在。”
“去,帶他們二人先去營房學背軍規,稍後帶他們到中軍帳中找我。”
“屬下遵命。”
楊百戶剛將金琬琰這個小麻煩帶走,便有一個小校來報:“高大人,太子殿下,還有楊士奇等大人已經到中軍帳了,正等大人過去,有事商議。”
高希趕緊三步並作兩步,向中軍帳走去。
進了營賬,高希行了拜見之禮。
除了太子、楊士奇,還有鄭和也來了。
“嗯”太子朱高熾看著高希英武不凡的樣子,很滿意,“你寫給本宮的信,本宮都看了。神機營整頓得好,不過你也要小心為是,凡事要留有餘地,不要隨便砍人腦袋。你倒膽大,敢將‘臨機專斷、便宜行事’曲解成砍人腦袋若不是本宮向父皇解釋,恐怕你這指揮使大人早就卸甲歸田了。”
“禦史們聽說了此事,已將彈劾的奏章遞到禦前了,說你擅權獨斷、草菅人命呢!”楊士奇說道。
“嗬嗬,還好,沒有朝廷各部官員跟風彈劾。”太子笑了起來,還挺得意的樣子。
“怎麼?太子殿下,你笑什麼?”高希不明所以。
“哈哈哈”楊士奇也笑了起來,不止得意,還有點意外之喜的感覺,“原本神機營提督內臣張章被砍頭的事,不光禦馬監海壽那邊會有動作,禦史們也會拿來做文章,一個文官去了神機營,還先斬後奏。各部官員沒跟風,是因為他們正在為‘成立西洋公司’的事鬨得不可開交,顧不上你這邊了。”
“我們今日來,就是要將西洋公司的事最後再議一議,給聖上做最後定奪。”鄭和說道。
“其實,也不用怎麼議了。官員們吵鬨,隻是想為各自多爭取點利益罷了。”太子說道。
“不是太子殿下,臣臣沒明白你們在說什麼?”高希如墜霧中,半天沒聽懂他們三人在說些什麼。
“是這樣,高大人”鄭和解釋起來。
原來,那天高希提出關於成立“大明西洋貿易公司”的建議後,楊士奇等人便迫不及待地回去連夜加班,拿出了《公司章程》。
西洋公司的章程,實際上沒什麼好議的。
各部官員們爭吵的焦點的隻有一個,“誰持股,持多少股”的問題。
有官員問了,是朝廷收到的賦稅,用來成立這家‘官有公司’,憑什麼隻有戶部和工部持股?其他部門都是空氣?
戶部和工部的官員也各有意見。
工部官員嫌自己“二成一”的占股比例小了,應該和戶部對半開,但絕不同意在戶、工二部外再有其他部門持股。
戶部也認為自己“三成”的占股比例小了。
工部算個球!又沒給國家財政貢獻多少賦稅,居然占了“二成一”,給那幫孫子占一成股就不錯了。
官僚係統為了各自的部門利益,關起門來吵成一團。
外麵,因為“西洋公司”即將成立且將在股交所首次公開募股的消息,被官員們泄露了出去,於是各路人馬傾巢出動,都想先下手為強,爭購西洋公司的股票。
這些日子,太子朱高熾,內閣諸位大臣,還有戶部尚書夏元吉、工部尚書宋禮等人的府邸,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這些人中有皇親、有貴戚、有高官家屬、有富商等形形色色的人等,都削尖了腦袋打探消息,就怕落了人後,買不到西洋公司的股票。
有些人直接抬了銀錢上門,一部分用於走後門、想買通這些大臣,一部分則說是定金,多退少補。
像楊士奇、夏元吉這類名臣,愛惜自己的清名就如同鳥兒珍惜自己的羽毛,怎麼可能收受這些人的賄賂!
“誒,既然有人肯交定金,為何不收?”高希歎道。
“哈哈哈,楊閣老你看,被我說中了吧?高大人定然會如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