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鬆是誰?雙刀張的把兄弟。
當年雙刀張還是二當家的時候,他是三當家。
雙刀張侵襲小官鎮慘敗,幫中老大趁勢將他這一派收編的收編、趕走的趕走。
冷鬆靠著表忠心、納投名狀,終於得到老大信任,不但沒被清除,還得到賞識。
冷鬆隱忍了幾年,終於尋了一個機會,將老大乾掉,自己做了大當家。
雙刀張三敗於高希,最終死在高希的手上。
冷鬆想為把兄弟雙刀張報仇,但雙刀張的死令他格外謹慎,高希肯定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主。
自他掌權後,他沒少派細作潛入小官鎮打探消息。
上官鎮的富庶,令他垂直涎,不過他並不敢貿然行事,再布雙刀張的後尖。
而且這些年鄭和船隊和浙江、福建、廣東一帶的水師,對海盜打擊很厲害,再加上永山幫的擴張,冷鬆這一幫活得也非常小心翼翼。
如果全力撲向小官鎮,老巢被彆的海盜幫端掉都有可能。
不過,他最近得到消息,永山幫準備劫掠小官鎮。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不如趁火打劫,就算不能吃肉,喝口湯也行。
還有,那個把兄弟的死對頭高希聽說被皇帝老小子趕回家休息,那正好,順手宰了他,為把兄弟報仇血恨。
“頭兒,快到小官港了。”一個隨從在他身邊輕聲提醒他。
“嗯,沒想到,沒想到”冷鬆好像並沒有聽到隨從的提醒,而是被兩岸鱗次櫛比的商鋪、繁忙密集的人流所震驚。
“這小官鎮居然是一座諾大的城!難怪二當家當年要帶著兄弟們來這裡發財。”
“頭兒,聽人說,幾年前這裡也不是這樣,就這幾年眼看著它富起來。你看前麵,等著靠岸的船要排隊。還有那邊,你看,好些都是海外客商。”
“那我們就等一等”冷鬆正和隨從說著話,卻見一艘小船靠了過來。
一會兒,兩個衙役陪著一個書吏登上了他們的船。
一個衙役搖晃著腦袋,大著嗓門問道:“哪位是船老大,哪位是船老大?”
隨從立即堆起一副奉承的笑臉迎上去:“官爺,小人就是,小人就是。”
“是就好,拿出路引來,要登記才能靠岸卸貨。”
“我們是海外客商,哪來什麼路引?”
“海外客商?哪裡來的?”
“占城。”
“有勘合嗎?”勘合,就是明廷事先發給來華貿易的外國商船的一種“準許對華出口”的執照,大概相當於“進口許可證”。
“勘合有,有。”他將勘合遞給了衙役,又大聲說道:“上官,你看看這滿船的貨物,就兩樣東西,一種是占城那邊的的木材,一種是香料,沒有其他東西。上官們隻管檢查就是了”
隨從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地將一個小銀餅塞到了衙役的手中,靠近了小聲說道:“上官辛苦了,這些給幾位上官喝茶,我們就是小本生意,行個方便,行個方便。”
衙役的臉,剛才還像鐵板一樣冰冷,頓時有了溫度,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我們也是照章辦事,該登記的還是要登記。行了,有勘合就好辦。還有,船上的人都要登記名姓、年齡、事由,一會兒船靠了岸,你們去領‘出入證’。”
“出入證?出入證是什麼東西?”站在一邊的冷鬆問道。
“嗐,這是最近才出的規定。所有到訪小官鎮的人都要登記,然後領取出入證。你們如果要在城內住店,必須有出入證才行,否則沒有店家敢讓你們住店。”書吏一邊寫著,一邊回答冷鬆。
冷鬆沒想到,看似一派平靜祥和的景象之下,卻執行著如此嚴格的出入城規定。
“怎麼會如此嚴格?”冷鬆問道。
書吏停了筆,抬起頭看了看,然後用手中的筆向天上指了指,才小聲謹慎地說道:“上麵,上麵上麵傳出來的消息,聽說是為了防海盜、防倭寇。”
說完,他又搖著頭笑著繼續寫:“這位高希大人也真是,皇上讓他回鄉省親,他不好好消息,非要逼著知縣老爺和金山衛指揮使大人一起搞這個什麼出入證,我們這些衙役、書吏辛苦好多不說,老百姓和你們這些客商也覺得麻煩。真是多此一舉!”
高希,又是高希。這小子真厲害!難道他也得到了永山幫要劫掠小官鎮的消息?
冷鬆心中疑惑:不可能啊!這個消息是他布在永山幫的內線給他的,外界根本無人知道,這高希又怎麼會知道?
一會兒,登記手續辦完,衙役和書吏滿意地下船,到彆的船去登記,順便打秋風去了。
冷鬆等人上了岸,領了“出入證”,不過他很快發現,麻煩才剛剛開始。
他們肚子餓了,進了一家飯館。剛坐定,夥計上來就問他們有沒有“出入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