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人,這正是我想說的。同樣是大興土木,如果朝廷隻顧自己的利益,而損及百姓的得益,那麼這樣的大興土木便是真的勞民傷財。這種大興土木,我和德容兄一樣,也反對。”
“是不是宮殿的營建也能參照新城區的做法?”蕭儀問道。
“可以,但不能照搬。畢竟各處宮殿都是朝廷重要的辦事機構,不能在周圍大肆興建商鋪。不過營建的方式可以改一改,比如也采用招標承包製,包給民間商號來做,將內官監那些壞事的太監都踢走,由戶工二部派員監督工程進度和好壞便是了。”
“招標承包後,甚至可以不用各地工匠來應役,由商號自行招募。你看新城區那邊的工匠,都自願留下來打工賺錢。用利益留住工匠,遠比用鞭子留住工匠管用。”
蕭儀現在越來越明白高希的話,接著說道:“如此,應役工匠數量可以減少,便可以減少民力的使用,真正減輕百姓的負擔。而百姓作為承包商的雇工來乾活,還能賺到錢。一舉兩得了!”
“正是。”
“哈哈哈,好!”
蕭儀和高希聊得正歡,有飛馬來報:“高大人,太子殿下宣你和蕭先生即刻回燕王府,商議迎接聖駕事宜。還有瓦剌脫歡王子、巴特爾王子已經到了順天,正在燕王府等著見高大人呢!”
“都城北遷是大事,德容兄雖然現在無官一身輕,但聖下早晚還要起複你的。”
“聖上再度北巡,瓦剌王子到訪,諸事繁多啊!”
兩人翻身上馬,往內城方向奔去。
京師應天府,南京),高府。
高寶夫婦到京已經多日了。
雖然他們到京的時候,高希已經隨太子北巡,沒見著。
但有三個孫子圍繞膝下,還有兩個十二分孝順的兒媳,高寶夫婦說不出的滿意和幸福。
美中不足的是,天天有人來送禮。
聽說高希的高堂到京了,那些投機鑽營之輩就找到了送禮的新借口,三天兩頭有人來送禮。
幸好有兩位夫人坐鎮,平安內外操持,禮照收,老規矩,一並造冊登記,等老爺回來再說。
這天午後,一家人剛吃完飯,門子來報:“平總管,外麵有一乘小驕,一個嬤嬤來說,她從宮裡來,與本府老爺和夫人是故交,卻不便通報名姓。”
平安想了想,高希、袁紈和金琬琰三人,隻有高希和金琬琰與宮裡有往來。
故不故交不知道,他隻知道高希和金琬琰若在京師,便要遵聖旨,一月去看望一次吳妃娘娘。
難道會是吳妃娘娘?吳妃娘娘親自登門來訪?這可不得了!
平安趕緊報了進去,眾人也不知道是誰,便開了中門迎接。
先是有兩個便衣小太監走了進來,接著一個宮女、一個嬤嬤扶著一位穿著便裝卻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進了院子。
中門關上,一邊的小太監才說道:“貴妃娘娘駕到。”
除了金琬琰,眾人都嚇了一跳。老天爺,怎麼平白無故地,貴妃娘娘到我家來了?
眾人跪在地上磕完頭,都不敢起身。
隻有金琬琰抬起頭來一看,笑了,自己站了起來,走上前去扶住貴妃。
“娘娘,果然是你!我說呢,這宮裡還有誰會來我們府裡呢!”說完,仍舊像少女時代一樣,將頭向吳妃的肩上親熱地靠了一靠。
“琬兒,還不讓他們快起來,本宮隻是來走走,想看看希哥兒家什麼樣,這些虛禮都免了吧!”
眾人抬起頭來,都是第一次看到宮裡來的娘娘,萬分興奮與好奇。
“啊你是你是”高劉氏抬頭看到吳貴妃,突然說不出話來。
“王王”高寶想叫“王妃”,但還是忍住了。
袁紈和金琬琰上前將二老扶起。
袁紈看了看公婆二人的表情,又看看貴妃娘娘,發現貴妃娘娘也仔細看著高劉氏和高寶,眼神裡有生疏,有好奇,有激動
“阿爸、姆媽,你們見過娘娘?”袁紈問道。
“爹、娘,你們認識娘娘?”金琬琰也看出了端倪。
“不不認識,我們這樣的平民人家,怎麼會見過貴妃娘娘?隻是娘娘長得倒像是以前的一位故人,故此有些激動,失禮了。快請娘娘進花廳坐!”高寶說道。
吳貴妃今天本來隻是想來高府逛逛,他很想念高希,可是高希總是忙,如今又隨太子去了順天府,還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回京,什麼時候才能來看她呢!
而且上回聖上都開了金口,要認高希為義子,他卻說要稟明了家父家母才能答應。
她心裡對高希,就像母親對孩子,可高希明明有父母,為什麼自己卻總是由高希想到自己的爔兒呢?說不清、道不明。
可是剛才,高寶夫婦抬頭的一刹那,她頓時看到了希望。
難道高希真的是我的爔兒嗎?爔兒還活著?而且早就活在我的身邊?
但是她又隻能隱忍著,在走向花廳的路上,她幾次用帕子抹去了湧出來的淚水。
眾人坐定,說了幾句閒話。
吳貴妃便說道:“本宮與希哥兒的爹娘有緣,相談甚歡。你們都退下吧,本宮有些話要單獨與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