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高希是北征瓦剌的先鋒官,千軍萬馬的陣勢見過不知道幾回了,怎麼可能怕這些文弱的官員和他拚命?
高希準備好了近身擒拿手,準備先掀翻幾個衝在前麵的,立一個下馬威。
不過,訓練有素的親軍衛官兵已經“呼”地一下子擋在了高希、朱高熾和楊士奇的前麵,然後二話不說,三下五除二就將帶頭“拚命”的幾個官員放倒捆了起來。81.????
“老臣...老臣要去孝陵哭先帝去...先帝啊,你快看看吧,大明的江山就要被奸臣賊子敗光了,嗚嗚嗚...”
被捆住的官員中,有人開始嚎哭起來,也不顧什麼官體不官體的了,引得滿場的官員都跪在那裡嗚咽起來。
看來,反遷都的意見,永樂皇帝是不可能聽進去了。
“諸位大人,就彆哭了,想好給陛下要提什麼意見了,上一個聯名的奏折吧!”高希說道。
“小人得誌!”不少人在罵高希。
“諸位,你們罵也罵了,哭也哭了,既然陛下願意納諫,你們就議一議治政上的得失,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們心裡應該有底了。”太子朱高熾用無奈地口氣對眾官員說道。
“太子殿下,你身為儲君,什麼想法也沒有嗎?”有人問。
還有官員緊接著問太子身邊的首輔楊士奇:“楊閣老,都城北遷、天怒人怨,你是首輔大臣,為什麼不勸諫聖上?”
“太子殿下...”
“首輔大人...”
“嗚嗚嗚...”
官員們希望太子和楊士奇表態,隻要他們公開站在反遷都派一邊,翻盤就還有希望。
而且從太子和楊士奇含糊不清、不願意表達的情況來看,他們二人也是支持反遷都的,隻是無法公開說出來。
朱高熾為了保住太子的地位,與漢王朱高煦、趙王朱高燧經曆了長期的拉鋸戰,好不容易才取得永樂皇帝的青睞。
現在貿然表達與父皇對立的立場,很難說永樂皇帝會怎麼看他這個太子,太子地位會不會受到威脅也很難說。
楊士奇也一直受到永樂皇帝的器重和信任,他如果也公開表態反遷都,在永樂皇帝看來這就是背叛,而永樂皇帝對所謂的“忠臣”的態度有目共睹,前有謝縉,後有蕭儀。
如果楊士奇也被去職,甚至問罪下獄,那麼誰來保這些反對遷都的文官。
楊士奇擔心的是,這場天火燒殿引發的反遷都風波,無法善終,麵前的這些官員會有許多人下獄甚至掉腦袋,他要想辦法保全他們。
這時,奉天門內外數百名官員如喪考妣,哭聲震天。
終於,永樂皇帝出現了。
“陛下...”眾官員見皇帝來了,多少收斂了一些,哭聲也小了。
永樂皇帝站在奉天門中央最高處,俯視群臣,威嚴無比,看似平靜的眼神中透出隱隱殺氣。
“朕敞開胸懷,想虛心聽取你們的意見。朕過往施政不足之處,你們儘可大膽進諫。朕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誰讓你們在這裡哭爹叫娘了?成何體統!”
現場先是沉默,然後那個被親軍衛軍士捆綁著的何忠,掙紮了一下,甩開兩個軍士的控製,抬頭直視永樂皇帝。
“陛下若真心納諫,那就承認天火燒殿是天示警訊,是老天對陛下勞民傷財的都城北遷的懲罰。都城北遷,是陛下過往最大的弊政,不改,則臣子們納何諫?都城回遷,與民休息,才能救大明子民於水火,培固我大明根本。望陛下三聖!”
何忠這是豁出去了,直來直去,沒有一名委婉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