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用傘雖然也能飛行,但傘體要比主傘小不少,再加上高希、朱瞻基兩人,還有主傘重量和剛才跳過來抱住傘衣的韃靼兵,備用傘快速向下墜。
幸好,他們正飛行在峭壁上空,一側是峭壁,另一側就是深不見底的山穀。
高希想得很明白,就算往地麵墜落,也不能落到韃靼騎兵堆裡去,寧可摔下山穀。
否則,他和朱瞻基就會當作人質和大明交換,將阿魯台換回去,那就白忙一場了。
“快割斷傘衣!”高希對著身前的朱瞻基叫喊著,然後右手沉著地用力往下一拉。備用傘便向右側傾斜,飛向山穀上空。
本來,朱瞻基用刀子胡亂割纏在他腿上的傘衣,已經割了一大部分,那個韃靼兵撲到主傘衣上,身體重量一墜,反而讓割破難纏的傘衣立即越撕越開,倒是幫了忙。
這時他們的下方就是深深的山穀,那個韃靼兵嚇得臉色慘白,嘴裡都是嘰哩哇啦的蒙古語,還奮力往上爬,想抓住朱瞻基的大腿。
“瞻基,快割斷,他要爬上來了。”
朱瞻基這回沒再嘚瑟,果斷下刀,“刺啦”一下,最後一點纏住朱瞻基大腿的主傘衣和傘繩被割斷了。
“啊!”韃靼兵大叫著,隨著傘衣一起掉進了山穀,備用傘頓時輕盈無比。
這時,迎麵吹來一股不大不小的風。
“四叔快,乘著這個氣流上升。”朱瞻基不愧是大明第一飛行教官,敏銳地覺察到有上升氣流來了。
“行啊,小子,坐穩了。”高希笑道。
然後,他拉動控製繩調整飛行姿勢,兩人就像被人托舉起來一樣,向著千米高空飛去。
追趕他們的韃靼兵已經追得精疲力儘,看著高希叔侄二人高飛,隻能在懸崖上又歎氣又叫罵。
居然還有韃靼兵不死心,奮力向高希他們射箭。
這回他們再也沒有“瞎貓碰到死耗子”的運氣了,飛出來的箭根本近不了高希二人,箭矢力竭後,全都和剛才那個韃靼後兵一樣墜落山穀。
高希回頭對著他們叫道:“拜拜,拜拜!”
“四叔,你亂叫什麼呢?什麼‘拜拜’?”
“拜拜是地球另一頭的英吉利國的話,意思就是再見。”
“四叔,你什麼時候會英吉利話了?”
“做夢學的。”
“騙人。不對,地球另一頭?地球是什麼?”
“地球就是大地,它是圓的。”
“嗬嗬,大地怎麼會是圓的?明明是平的。四叔,你就胡扯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快說!”
“彆亂動,你想我們再掉下去嗎?可再沒有備用傘了。”
“我不管,你說這英吉利和地球到底是怎麼回事?”
“彆鬨!”
......
叔侄倆在千米高空中,扯著閒淡,向著大明東勝衛方向飛去。
阿魯台被抓時,除了被蒙香迷暈,上滑翔傘前還被高希灌了提前準備好的重料蒙汗藥。他在滑翔傘上睡了一整天。
偏偏湊巧的是,他漸漸蘇醒過來的時候,正是到達東勝衛上空準備降落的時候。
他先是聽到耳邊冷風嗖嗖的,待到完全張開眼,嚇了一大跳。
他正坐在一把大傘下,前麵有一個人正控製著大傘飛行的方向,他們的腳下就是山河大地,一切都是那麼地渺小。
雖然景色壯觀,卻被他嚇得夠嗆。
他從來沒有離大地這麼遠,他心中的恐慌一陣接著一陣。他又往下多看了幾眼,頓覺頭昏眼花,胸口還泛起了陣陣惡心想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