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皇兄叫你來,是想和你好好聊聊,你如此反對朕還都南京,到底是為了什麼?”
從“朕”改口為自稱“皇兄”,這是洪熙皇帝的姿態,他想拉近兩人的距離。
“皇兄...大哥,朝廷不論頒布怎樣的政策,說到底隻有一條,那就是要利國利民,如此江山社稷的長久才不是空話。”
從“皇兄”改口稱洪熙皇帝為“大哥”,這也是高希想拉近與洪熙皇帝的關係,但他的回答可能很難令洪熙皇帝滿意。
“我當年支持皇考都城北遷,如今反對還都,都是因為無論是支持還是反對,都利國利民。所謂利國,即北疆得以穩固、經濟得以發展、民生得以改善。而還都南京,則剛好相反。我以往的奏折中已經有詳細的闡述,今天報紙上的消息和民調,隻不過是印證了我的看法。”
“你的意思是,你還是堅持反對還都?”洪熙皇帝以為用親情可以感動高希,但他失望了。
“皇兄可以繼續兩京運作,皇兄喜歡南京,也可以常在南京處理政務,但皇考確立的以北京為京師、兩京同時運作的製度不可廢。”
洪熙皇帝沒有立即應聲,半天才開口,語氣中都是遺憾。
“記得皇考天老人家殯天時說,有你我兄弟倆坐鎮,他便可安心地去了,大明江山無憂了。現如今看來,你是變了啊!”
“皇兄,臣弟對陛下,從來沒有變過。”
“沒有?”洪熙皇帝的語氣和眼神都變得嚴厲起來,“皇考殯天後,你就忙著將家人送去了華亭。如今你在京師的宅邸,隻有你自己和一個貼身管家。這是為何?你是在擔心什麼?”
一旦做了皇帝,就要提防著所有人。就算是像朱高熾這樣心地寬厚的人做了皇帝,也免不了對周圍人心生疑竇。
高希倒並不埋怨洪熙皇帝,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他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感覺內心深處在隱隱作痛。
“皇考在時,皇心擔心我搶了太子位,我便舍了家財,明言無意做太子,將所有的一切都交付到皇兄的手中,皇兄應該早就見到我的真心了。”
“皇兄,禍起蕭牆的道理我是懂的。皇兄擔心我會不會哪一天起來造反,我能理解。但我也拖家帶口呢!如果哪一天皇兄要我的性命,我給了皇兄便是,隻是就怕家人受到牽連,這才未雨綢繆,將家人都送去了養父母的老家華亭。”
“你這是做好了哪天與朕翻臉的準備嗎?”
“臣弟從來沒想過與皇兄翻臉,隻是不想有一天會連累家人,這才早做了準備。”
“四弟向來處事機敏、思慮周密,朕這一次又領教了。”
“若臣弟沒有說錯的話,皇兄除了在臣弟的家中布下了暗探,也早就在華亭布下天羅地網了吧?臣弟和臣弟家眷有什麼動作,皇兄便會第一時間知曉。”
高希的意思是,皇兄你比我也差不到哪裡去。
洪熙皇帝臉微微一紅,看著高希,內心有些差愧,一時無話。
“四弟,你這次一定要與朕作對嗎?”
“皇兄,臣弟不是想與你作對,臣弟是在做利國利民的事。”
“好吧,朕明白你的意思了。”
洪熙皇帝很失望,他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先帝遺詔說要讓朕恢複你皇四子的身份,朕看也不急在一時。”
他停了下來,看著高希,希望高希可以“恢複皇子”身份為條件,支持他“還都南京”的主張,可是高希一動也沒有動。
洪熙皇帝無奈,歎道:“好吧,你是太傅,朝廷重臣,卻與朕意見不和,此非朝廷幸事。從今日起,朕免了你一切差事,回家閉門靜思,聽候朕的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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