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說...沒說父皇是昏君。”
在父為子綱的時代,兒子議論父親可是大忌,朱瞻基心中有氣,對洪熙皇帝有意見,卻也不敢承認自己父皇是昏君。
“嗯,你的父皇絕不是昏君!先帝大時,他兢兢業業監國近二十來年,那份小心和不容易,不在其位是體會不到的。”
“做太子固然不易,四叔,我這不也正體驗著嗎?”
“但你還是覺得你的父皇冷落了你,是不是?”
“嗯?難道不是嗎?”
“嗬嗬,瞻基,你父皇可不是隻有你一個兒子。”
“啊?四叔的意思是,父皇要廢了我?”
“廢了你?要廢早就廢你了。正相反,你的父皇是看好你,對你抱有很大的期望,正在磨煉你的性子。你很聰明,也有先帝的勇氣和果敢,唯獨缺少你父皇的耐性。”
“所以父皇就將我扔到太祖陵來,幾個月都不聞不問?若不是我和四叔一起反對還都,父皇怎麼會這麼做?”
“這不關還都的事,你的父皇遲早會找機會磨煉你的性子。”
“既然如此,拉上四叔做什麼?”
“我和你不同,我讓你的父皇感到害怕。”
朱瞻基有點聽不懂,撲楞兩下眼皮:“害怕?四叔你如今一沒錢,二沒權,三無衛所,父皇還怕你什麼?”
“唉,怕我的號召力。”
“號召力?”
“對。就像你說的,我啥也沒有,最好還是逼得你父皇做了妥協,暫時擱置了還都南京的想法。還要主動對外發表談話,慌稱我是因病休息,並未撤我的職,以穩定民心、官心和股市。你想想,你是皇帝你怕不怕?”
“哦...”朱瞻基若有所悟。
“我隨你為此讀書,看起來好像也是因為反對還都,實際上是你父皇還沒有想好將來如何與我相處。”說到這裡,高希輕歎一聲,臉上儘是落寞。
“四叔,為何傷感起來?”
“我和你父皇是手足,我能活下來,你父皇當年出了大力,他不僅僅是我的大哥,也是我恩人。後來,我們一起經曆了朝堂上那麼多風雨,又成了莫逆之交。隻是他一旦做了皇帝,便是兄弟也難做啊!唉...”
“四叔,你放心,以後我做了皇帝,定要請四叔做我的內閣首輔,我是不會變的。”
高希沒有點評朱瞻基這句話,卻說道:“嗬嗬,你小子...會是一個好皇帝。”
“行,四叔這麼一說,我明白父皇的用意了。可是守著太祖陵,這日子還要過多久?一直這麼下去?”
“你沒看到前一陣邸報,還有報紙上的消息嗎?你父皇召你二叔進京,賜寶、加恩。”
“這是安撫二叔,意思是,就算先帝不在了,父皇還是會善待他。”
“可是瞻基,你怎麼看?你認為你這個二叔會放棄造反的心思嗎?”
“不會!”朱瞻基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很好,他一定會反,而且不久就會反。”高希說得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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