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峪。
團部炊事班的戰士接到命令做好菜,於是炊事班長拿出了最好的食材,在那忙碌著。
大家夥都知道,團長和政委又要招待貴客了。
秀芹走進新一團團部,瞧了瞧,團部屋子裡就隻剩下李雲龍和黃二虎,李雲龍正躺在炕上看書。
秀芹看了看黃二虎的腳,然後氣呼呼地對他說道:“虎子,你出去一下,俺找團長彙報一下工作。”
黃二虎沒動,李雲龍翹起身來,問道:“秀芹妹子,有事嗎?”
“有事,俺找團長彙報一下工作。”
李雲龍大大咧咧的一揮手說道:“秀芹妹子,這你得找趙政委去,婦救會的工作可不歸我管。”
秀芹不吱聲,走進內屋,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見狀,李雲龍便對黃二虎說道:“虎子,你帶著步話機到村口盯著點,估摸著陳老板快到了,他要是到了,你就用步話機通知我,我親自出去迎接。”
說話的同時,李雲龍拿出一部小功率步話機放在桌上,並拉出天線和打開頻道。
“是!”黃二虎便拿起一部步話機朝外走去。
李雲龍這才看向秀芹,他長這麼大,還沒有單獨和女人坐在一起說過話。
在軍隊這個純男性的世界裡根本沒什麼機會和女性打交道。
至於什麼十裡八鄉的俊後生,在老家有一個相好的姑娘,還在打穀場的草垛裡跟相好的親過嘴…
都是喝酒後吹的牛,編造的一個俗到家的愛情故事。
李雲龍給秀芹倒了一碗涼開水,還沒問秀芹找他什麼工作,秀芹突然抽泣起來。
這把李雲龍給嚇了一跳,忙不迭的問:“秀芹大妹子,你咋啦?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啦?”
秀芹抽泣著說:“團長,你是不是看不起俺?”
李雲龍道:“這是哪兒的話,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你。”
秀芹道:“那俺親手給你做的軍鞋,咋穿在虎子的腳上去了,還是說你穿上膠底鞋了,看不上俺的鞋。”
李雲龍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哪雙鞋是你做的啊?我不知道呀?”
秀芹道:“就是鞋底上繡著字抗戰到底,鞋墊上繡著牡丹花的那雙,親自給你做的,人家納鞋底手都磨破了,你可好,隨手就給了虎子了。”
李雲龍仔細的想了想,終於是想了起來,在戰前秀芹好像是來送過鞋。
不過他滿腦子都是吃掉第36師團做大生意,當時沒有想太多,隨手就把鞋給了黃二虎。
李雲龍一拍腦袋:“秀芹大妹子,這事怪我,真對不起,你早點說是你親手做的,那鞋我就不給虎子了。”
秀芹問道:“那團長你打算怎麼補償俺?”
“怎麼都行。”李雲龍說道,“你今後要是有啥事隻管跟我說,能辦到的辦,不能辦到的我想辦法也要辦,秀芹大妹子,你看怎麼樣?”
這時,趙剛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老李,陳老板還沒到?”
“還沒呢。”李雲龍回應道。
趙剛掀開門簾走了進來,看見秀芹和李雲龍兩人獨處一室,詫異道:“秀芹同誌也在?”
李雲龍怕趙剛誤會,便說道:“秀芹同誌來找我談工作。”
秀芹卻是說道:“政委你來的正好,你給俺做個證人,團長說啦,有事隻管說,能辦的辦,辦不到的變著法也要辦。”
“團長說過這話?”趙剛笑著看向李雲龍。
“說過。”李雲龍大大咧咧的說,“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秀芹道:“好,那俺可就說了,村裡的民兵都發了槍,憑啥不給婦救會發槍,打鬼子人人有份,憑啥俺們婦女隻能烙餅做鞋?俺知道不能人人都發槍,可俺好歹是個乾部,發俺一支槍總可以吧?”
李雲龍便搪塞道:“秀芹大妹子,這你可誤會我了,我哪能看不起婦女呢,隻是怕你不會使,沒打著鬼子倒把自己打了,我看不如這樣,這次攻打縣城繳獲了不少花布,你要多少匹我給你多少匹,婦女就是婦女,拿槍打仗是男人的事,要槍乾啥?”
秀芹不高興地說:“團長說話不算話,儘糊弄人,還大丈夫四馬難追呢,連婦女都不如。”
李雲龍被這麼一說,頓時臉色有一些掛不住了,他掏出楚雲飛送給他的那支勃朗寧手槍,取出彈夾,手指撥了幾下,三下五除二便將黃橙橙的子彈取出彈夾,他嘩啦一聲把槍和子彈攤在桌上,看向秀芹說道:“秀芹大妹子,你把子彈壓好再上膛,這把槍就歸你了。”
在李雲龍看來,秀芹就是個在山裡長大的妹子,估計連槍都沒摸過呢。
壓好子彈上膛,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