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情急之下,他隻能喊國子監那邊。
國子監祭酒葉希賢聞言無聲歎氣,看看桌上正襟危坐,人人拘束得不得了的年輕學子們。
然後朝對麵兩人頷首,“用濟,廷益,你二人去送送李閣老!”
說著,又囑咐道,“送出宮去吧”
兩名稚嫩的年輕學子起身,拱手道,“是,學生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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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之後,兩名學子快步上前,“學生等恭送閣老!”
李至剛跟著一名挑燈太監往外走,回頭瞥了一眼,“哼!真看老夫現在是不得勢了!出宮竟然要兩個學生來送!”說著,眼中帶著幾分羨慕,打量下眼前兩名年輕人,“爾等姓甚名誰?祖籍何處?因何在國子監讀書呀?”
兩名年輕人跟在李至剛的身後,緩步相送。
其中身材微矮圓臉的說道,“回閣老,學生丁鉉,字用濟,江西豐城人!去年被江西巡撫舉薦進國子監讀書學生是舉人!”
“哦,江西人!嗬嗬,江西好啊!滿朝高官半數江西”
李至剛身影佝僂著,走在通往宮外的夾道上,影子忽長忽短,唏噓道,“這麼年輕就是舉人了!哎,後生可畏!老夫當年咳咳,想進國子監讀書,也有了舉人的身份,可竟沒人推薦哼!”
兩名學子互相對視,無聲一笑。
“你呢?”李至剛又問另一名學子。
“學生於謙!”
兩名學子中,身材微高相貌俊美,劍眉朗目的學子開口道,“字廷益,杭州錢塘人。”說著,他笑了笑,“也是去年中舉之後,由杭州知府推薦,來京國子監讀書”
“你倆”
李至剛忽然轉身,“你倆可是要參加來年的春闈?”
“正是!”於謙笑道,“好男兒誰不想金榜題名呢?”
“哼!”李至剛哼了聲,“爾等這個歲數,舉人的身份已是祖宗保佑,天大的造化!還妄想高中進士金榜題名?你知不知本閣老當年考了多少次才得個進士?”
“這”
於謙笑笑,“閣老,中進士跟年紀”
說著,他忽的感覺丁鉉狠狠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你還不服氣是吧?”
此時已走出宮城外,李至剛的自家下人迎上來,且打開了轎簾。
“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來來,老夫靠靠你們!”
李至剛進了轎子,不客氣的說道,“送老夫回家,這一路上你們把你們考中舉人的文章背給老夫聽,老夫看看你們的舉人是不是名副其實!”
說著,又道,“不老夫給你們出題,來!”
於謙丁鉉頗為無奈,倆少年再次對視。
毫無辦法隻能跟著,隻能背。
“晉武平吳以獨斷而克,苻堅伐晉以獨斷而亡!齊桓專任管仲而霸,燕噲專任子之而敗,何也?”
“嗬!”
聞聽此題,轎子外於謙低聲對丁鉉笑道,“這題有深意呀?李閣老自比管仲!”
“趕緊想怎麼策論吧!”丁鉉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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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以為,不能一概而論。”
“國家大事並非單單用人一道,更非君子一人之決也!”
轎子落在了李至剛新買的,恢弘的宅院前。
於謙侃侃而談,“這話最早是蘇東坡先生所答,其意所指王安石變法”
“小郎君!”
李至剛親隨笑道,“莫念了!我家老爺睡著了,您沒聽見這一路都沒聲嗎?”
說著,彎腰低聲道,“老爺,到家了!老爺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