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統領純孝,送回的年禮都是珍貴之物。”解縉直接開口念道,“都是平日太孫賞賜的。蜀錦十匹,蘇綢十匹,太湖珍珠兩匣,寶刀一口,鐵甲兩副。”說著,解縉頓了頓,“其中,一副虎骨膏藥,最是珍貴難得,乃是宮中禦醫所製秘方,對舊傷最有好處!”
“哼!”張玉不鹹不淡的哼了一聲。
“莫非,張大人不滿意?”解縉正色道,“這膏藥乃是禦製之物,專門供與萬歲使用。是皇太孫感念張統領的純孝,特從太醫院要來了十副,給張大人使用。張大人,難道不感念天恩嗎?”
張玉一頓,半晌低頭,“請解大人,代張玉叩謝太孫殿下厚恩!”
“殿下仁德,施恩不圖回報。不過張大人,身為臣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當時常念之,感之!”解縉又道。
“解探花,果然才思敏捷!”朱棣在旁笑道,目視解縉,“牙尖嘴利!”
“燕王謬讚,臣愧不敢當!”解縉傲然一笑。
朱棣微笑點頭,酒也不喝了,帶人轉身就走。
“你膽子真大!”他們走後,鐵鉉小聲道,“張輔哪裡寫信了?那年禮去哪裡找?”
“你放心,我早就準備好了,不過是些不值錢的絲綢!”解縉微笑。
“虎骨膏藥呢?你去哪裡弄?”鐵鉉又問。
“笨,隨便找個藥鋪賣幾貼狗皮膏藥不就完了!”解縉吃口菜,皺眉道,“他知道是不是虎骨?他敢問?”
“你這是欺君之罪!”鐵鉉又道,“妄傳上意!”
解縉一笑,“老鐵,做人當知道變通。虧你還是國子生出來的,怎麼比我們這些兩榜進士,還要刻板?”
鐵鉉拉下臉,“國子生咋了?”
“吃飯,吃飯!”解縉笑道,“這燉肉不錯,入口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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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千歲,這信絕不可能是我家小畜生所寫!”
營中酒席繼續,燕王朱棣和張玉等人回到自己桌上,張玉急道,“這是那廝,故意挑撥離間。”
朱棣一笑,“世美,你當孤識不破這小把戲嗎?你和孤休戚相關,孤怎會聽了外人的言語!”說著,又道,“當日皇太孫強留張輔在京,是為了斷孤的臂膀,今日解縉那廝胡言亂語,誌在讓孤自毀長城。哼,真是想瞎他們的眼!”
張玉心中放心,他追隨燕王日久,女兒嫁給了燕王做側妃,深知燕王的為人。他們張家的前途富貴,都在燕王身上,實在經不起這樣的中傷。
“即便不是小畜生寫的,他也該打!”張玉罵道,“在京城那麼久,連信都不來一封,忘本的東西!”
“彆一口一個小畜生,他是小畜生你是啥?”朱棣笑道,“他不寫信,也是為了避嫌。京城不比北平,人多眼雜,不通信乃是穩重之舉!”
“千歲寬宏!”張玉拱手道。
“不過,家信倒也無礙!”朱棣又道,“你這當爹的,給兒子寫寫家信,誰也挑不出理來!”
張玉想想,笑道,“臣,明白了!”
“來,敬了那麼多酒,現在咱們喝上一杯!”朱棣在席上舉杯,手下諸將張玉,丘福帶頭,都舉杯聆聽。
朱棣環視一周,笑道,“諸位都是孤的手足之臣,跟孤出生入死。今日一杯薄酒,酬謝諸位之功。來日,孤不吝富貴,望諸君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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