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大孫跟咱說過,商稅,農稅是大明的兩條腿,少一條,這大明早晚要瘸!”老爺子幾分憤怒的說道,“才開國不到三十年,就這樣了。要是三百年,恐怕皇帝都指使不動了!”
這時,樸不成從殿外進來,跪奏道,“皇爺,幾位大人受刑的大人受不住,已經去了!”
“死的好!”老爺子端起茶喝一口,“吏部!”
吏部尚書淩漢出列,“老臣在!”
“外邊那幾個,屁股歪心不正的玩意兒,奪了他們的恩科!”
眾臣心中驚駭,人被打死了不算,還要剝奪官身,日後下葬連官麵文書都不許有,以百姓下葬。
“臣,遵旨!”淩漢以頭鐵聞名,但不是傻子,知道這個當口老皇爺說什麼聽什麼就是,萬不能頂著來。
可是隨即,老爺子又有些生氣的擺手,“算了,算了!那啥,拉下去好生安葬,家裡給些撫恤銀子,該立碑給立碑,活著時候糊塗蛋,彆讓他們死了,還連累自己家的名聲!”
“哎!”說到此處,老爺子又歎息一聲,拄著額頭,“咱這暴君的名聲,挨他媽落就落吧!可是這些人,他們傻不傻?寒窗苦讀十年,祖宗保佑高中恩科,才能入朝為官。”
“做了大明的官,還要幫那些商人們說話。不但說話,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傻不傻?還以為自己是忠直之臣,其實是被人家拿著當槍使?娘的!”
隨後,老爺子怒氣不減,皺眉問道,“劉三吾,外邊那幾個,是你們浙東出身的官員吧?”
中書舍人劉三吾出列,“回陛下,是。”說著,頓了頓,“他們幾人,平日才學兼優...........”
“咱聽說他們也都出身地方大族,家裡都有產業是吧?”老爺子打斷劉三吾,繼續問道。
劉三吾微頓,“是!”
“查查!”老爺子大聲道,“傳旨,讓錦衣衛去查。若是他們幾人上書,是有人攛掇。背後之人,全部就地正法,家產充公,妻女發配。財產中取一成,分給外邊死那幾個!”
群臣沉默半晌,齊聲道,“陛下聖明!”
“商稅,必須收,誰反對咱就砍誰的頭!咱是粗人出身,不懂那麼多彎彎繞。講不清道理,咱就動刀子,看是他們的脖子硬,還是咱的刀子利!”
老爺子殺氣騰騰,“咱寧可落下罵名,也不能把大明財源,都強加在普通百姓農人頭上。”
說著,一揮袖子,“散朝!”
群臣潮水般退去,留下一地冷汗,在金磚上發亮。
老爺子疲憊的往後一仰,靠在龍椅上,自言自語道,“都他娘的指望不上!一群瞪眼吃乾食的殺頭貨!”
說著,又坐直了身體,看著禦案上,單獨放著的,朱允熥的問候折子,臉上露出些笑摸樣。
“還是咱大孫好,外頭帶兵打仗呢,還知道惦記咱這老骨頭!”
心裡想著打開奏折,朱允熥那熟悉的筆跡,讓老爺子有些心酸。再看上麵,對自己的關心,想念之情溢於言表,頓時心中一酸。
“傻小子,啥時候回來呀!”
打開奏折,一邊想一邊再細細的看了起來,“爺爺,孫兒沒給您丟臉,打得高麗人潰不成軍。”
“大明兒郎們都是好樣的,四叔也是好樣的。孫兒記著您的話,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孫兒坐鎮中軍,四叔衝鋒陷陣,您的一兒一孫,給咱朱家揚名立萬!”
老爺子笑著點頭,嘴中自語,“好樣的,都是好樣的!”
“孫兒在外,不能每天侍奉爺爺,心裡十分惦記。天熱,您彆總穿粗布衣裳了,換絲綢的吧。穿著涼快,不黏身。您一輩子簡樸,到老了彆再苛待了自己。咱朱家家大業大,穿點絲綢,窮不了!”
“頓頓還喝酒嗎?少喝點,傷身體。要真想喝,等孫兒打完了仗,回去陪您喝!”
老爺子臉上帶著些感受到兒孫孝意的滿足,笑道,“傻小子,就知道問咱,也不知道問問你那大肚子的媳婦!”
然後,老爺子接著往下看,笑容越發的燦爛了。
“爺爺,等孫兒得勝回朝之後,請您泰山封禪可好?”
“您布衣提劍起淮西,掃平南方兵亂,提軍北上。推翻蒙元暴政,還天下百姓朗朗河山。”
“又出兵遠征,拒胡人刀兵於國門之外!”
“收複燕雲十六州,打得胡人聞風喪膽。”
“輕徭薄役,與民休息。”
“現在又有了孫兒為您滅了高麗的功勞,這些事樁樁件件,咱都寫在泰山,昭告天地,可好?”
“嗬嗬!”老爺子笑容更勝,看著信搖頭道,“不行不行!咱可沒那厚臉皮!再說,那得花多少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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