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到現在還要心軟嗎?”
秦王朱尚烈低著頭,雙手握著拳頭。
他的身體有些顫抖,似乎甚是糾結。
然後........
抬頭......
歎息.....
“本王不是心軟,隻是覺得家醜不可外揚!”
毛驤看著他,聽著外麵傳來的喊殺聲,口吻在鄭重之中多了幾分無奈和惋惜,“您的家醜不外揚,隻會讓想您死的人,得寸進尺。您看,事鬨到現在,很多無辜的人,會因為你這局家醜不可外揚而死。”
“前些日子陛下來信給下官,讓下官轉告您一句話。男人,切記不可有婦人之仁,要當斷即斷!”
秦王護軍統領高誌,在一旁詫異的開口,“千歲,莫非您知道誰是........?”
“本王知道!”朱尚烈歎息道,“本王隻是笨了些,可不是傻子。我死了,誰得利?或者說誰盼著我死,我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王爺為何不..........?”
“家醜!”
“千歲!”聞言,高誌瞬間哽咽,雙目充血,“那日您遇到刺客,勇兒可是.......”
“本王對不住他!”朱尚烈再次歎息,“也對不住你!這些日子,本王日日飲酒才能入睡。若不飲,一閉上眼就滿是高勇重傷彌留的樣子!”說著,落淚道,“本王對不住你們高家!”
“千歲!”高誌也哽咽開口道,“莫說什麼對不住,我們做臣子的......嗚嗚..”
隨後朱尚烈,看著李普治,恨聲道,“若本王知道,他居然串通了你們這些妖孽,哪裡還會管什麼家醜,早就直接手刃了他!”
“本王更沒想到的是,你單得淨.......”
“這些年你倒是藏的深,這些年本王的王府中還發現了如此眾多的信徒。本王真是愚蠢,當日先王被毒死後,還全權委派你清理內廷。”
“王爺!”李普治笑笑,“您的心地,是太溫和了一些。”
隨即,他長歎一聲,“無毒不丈夫啊!有人要你的命,你還袒護。你說,你不該死,誰該死?”
“我該死?”朱尚烈冷笑,“是我該死,還是那個鬼迷心竅,居然和你等妖人狼狽為奸之人該死?我朱家子孫,與你這等為伍,辱沒了身上的血脈,糟蹋了這個姓氏,禽獸不如喪心病狂!”
李普治默然聽著,“其實,大爺和老夫也不算狼狽為奸。王爺應是忘了,大爺是老夫一手帶大的。我們之間,還是有些主仆情分的。”
說著,他看向毛驤,“你還有什麼說的沒有?”
毛驤想了想,“如果,我是說如果,今天你們殺了王爺千歲,之後呢?之後的計劃是什麼?”
“老夫比你想的更加深謀遠慮。”李普治笑道,“你以為老夫隻會蠱惑那些愚蠢的鄉野村夫造反?哈,那些人頂什麼用?烏合之眾罷了!”
說到此處,李普治傲然道,“殺了王爺千歲不過是第一步........”
“如今湯鎮台閻藩司都不在城中,嗬嗬,你真以為白蓮教的人,都是你們找出來的?用一些無足輕重的小卒,引開西安城一文一武兩個主官,這買賣劃得來!”
毛驤忽然開口,“哦,我懂了。你們的計劃是,趁著現在西安城沒有說了算的人,武裝奪權,然後把城門一關,造反了?”說著,他聳聳肩膀,“能成嗎?這不異想天開?陝西都司行營的軍官們,吃素的?”
“說彆人笨,你也不聰明!”李普治嘲諷道,“誰告訴你馬上扯旗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