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知道!”老侯爺張龍一張嘴,說話都有些漏風,“是臣的管家在門樓上看著了,臣就趕緊追出來了,剛追沒幾步,就讓您在暗中的侍衛給攔了!”
“你管家認識咱?”老爺子納悶。
張龍笑道,“他不是認識您,是以前皇上在臣家住過,他認得皇上!”說著,朝老爺子身邊一直沒說話的朱允熥笑道,“萬歲爺挺好的?太子殿下挺好?皇後挺好?”
“都好,都好!”朱允熥笑道,“你也挺好?”說著,看看對方,“朕看你身子骨和以前沒啥變化,還是那麼硬朗!”
“不成了不成了!”張龍笑道,“臣現在是酒也喝不下去,肉也吃得沒味兒!”說著,歎口氣,“臣呀,估計是快晚嘍!”
“你可拉倒吧,你還有力氣續弦呢!”老爺子笑道,“你這小媳婦,多大歲數?”
張龍笑笑,伸出四根手指,“她今年正好四十!”
“咋娶個這麼大歲數的?”老爺子開口道。
“她伺候了臣二十多年了,臣想著也自己也是快死的人了,所以想著臨死之前給他個名份。”張龍笑笑,“這麼地,就算臣撒手走了,她後半生也有著落。”
大戶人家的侍妾,其實就是個物件。主人活著的時候衣食無憂受儘寵愛,主人要是沒了。新主人要麼把她們圈養起來,要麼就給點錢打發了。
人老珠黃的女子,晚景都相當淒慘。
但若這女子真的得到主人的疼愛,願意續弦扶正成為正室。那就意味著,真的成了這家的女主人。日後無論是活著還是死了,都有人照顧有人發送。
“你還是個多情種子!”老爺子笑笑,“跟曹傻子一路貨色!”
“你也續弦了?”張龍問道。
曹震恬不知恥的咧嘴大笑,“咱在路上納了個寡婦!”說著,眉飛色舞道,“沒花一分錢,撿的!”
花廳裡唯一站著的李景隆,心中腹誹,“是,你是沒花你自己一分錢,那袋金子都是老子的!”
“您這次既然來了,就在臣這好好住些日子,算是給臣個恩典!”張龍對老爺子笑道,“臣帶著您去城外莊子上看看,臣家裡的地,可是滁州最好的地!”
說著,歎息半聲,感慨道,“臣當年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窮漢,如今滿身綾羅綢緞吃的山珍海味,這一切都是皇爺您給的。要是沒有皇爺您,臣早就不知死哪去了!”
“都是你自己掙來的!”老爺子笑笑,“你呀,也彆一口一個死呀活呀的,好好過你的日子。若是缺什麼少什麼就跟皇帝說,他不給你,你跟咱說!”
頓時,張龍笑得見牙不見眼,“臣啥都不缺啥也不要!”
而後又想想,“不過臣請皇爺和皇上給臣個恩典。”
“你說!”老爺子笑道。
“留下臣這住兩天,喝臣一杯喜酒!”
“你不留咱也要喝!”老爺子大笑,“吃窮你個楞貨!”
“不知皇爺可還記得!”張龍低頭笑道,“臣的頭婚,就是娶第一個老婆的時候,是您給主婚的。入洞房那天,是您下令讓那些殺才不許聽臣的牆角!”
老爺子歎息半聲音,“咋不記得,這一晃都快五十年了!”說著,站起身,“走,帶咱溜達溜達,看看你這狗窩舒坦不舒坦!”
朱允熥攙扶著老爺子在前,張龍在後。
郭英和曹震落後半步,一左一右夾著李景隆。
“二位?”李景隆忽然預感大事不妙。
“拿錢!”曹震半句廢話都沒有。
“啥錢?”
郭英斜眼,“趕上喜事兒,你不隨禮嗎?”
“您老說的是,可是晚輩隨禮,不應該是給張家......?”
曹震眼皮一翻,“光隨你自己的?我們哥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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