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下了然，淩漢若不退，皇帝啟用的新人必然和朝堂的舊人有利益的衝突。到時候淩漢夾在中間，被朝堂舊人捧為魁首。他必然兩頭不討好，且日久天長，皇帝難免會對淩漢有些看法。
淩漢一笑，然後端起濃茶喝了一口，“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老夫告誡你們一句話！”
侯庸，嚴震直幾人馬上起身，躬身傾聽。
“你們都是國之良才，人品德行皇上信得過，老夫也是看著你們一步步走到今天，更不忍心將來你們行差踏錯。”淩漢苦口婆心，“記著，今日從老夫家中出去之後，私下裡就不要太密切往來！”
“更不要互通有無，在政務上儘心的同時，要做到獨善其身。你們之間一團和氣乃是大忌，你們若和氣了，你們下麵的人也會和氣。到時候一群官員一個聲音，你們讓皇上如何看？”
“你們幾人隻要不行差踏錯，將來的地位必在我之上。這位不好坐，到時候許多彆有用心之人就會巴結上來。恭維你，利用你，無黨成黨。你們要擦亮眼，不要飄飄然，不然身敗名裂是定有之事！”
幾人心中甚為感動，眼神中都是感激之色。
這幾句話，可以說是淩漢一生的經驗總結，更是做人做官的無上良策。
“古人雲，君子不黨，其禍無援，小人利交，其利人助。為官之事古人說過，要辯證的看。但歸根到底，還是看個人的品行和所交之人。君子黨君子，無禍也。若君子不明黨小人，其禍定不遠，小人亦不會援之，甚至還會落井下石。”
“想為國做事，首先要保證自己身正。身不正，做不好事也用不要好人！”淩漢說著，歎口氣擺手道，“都去吧，日後老夫家也不要來了！過年時，更不要送禮過來。”
“老恩師！”嚴震直紅了眼眶。
“心裡有老夫，就好好為官，為江山社稷謀福祉！”淩漢閉目道，“日後你們遇到可造之材，把今日老夫告誡你們的話，也告誡他們。”
“是！”幾人躬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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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漢的家並不大，也不奢華。
幾人無聲行走，沒一會就走到了大門口。
大門緊閉，隻有側門開著。
幾人再次回望，都同時搖頭。
雖對淩漢突然提出的辭官很是詫異，但他們也明白淩漢的難處，更體會他的苦心。對於淩漢那些畢設總結良言更是欽佩，甚至已當成座右銘。
“再拜一拜老師吧！”嚴震直開口，朝著後院的方向俯首作揖。
就這時，一個淩家老仆拎著一串用繩子捆好的書籍，追了上來。
“幾位大人留步！”老仆說道。
侯庸開口，“何事？”
“我家老爺說，這些書都是他以前常看的，師生一場也沒什麼送各位大人的，這些書就贈與幾位，望閒暇時能看一看！”
說著，老仆把書交在幾人的手裡，笑笑走到門口，“請，慢走！”
那些書都是長年累月翻看的，書頁都毛了邊兒，而且上麵滿是蠅頭小楷的標注，和讀書心得。
《道德經》，《管子》，《戰國策》，《貞觀政要》......
一時間體會到淩漢的良苦用心，幾人都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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