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藩院的迎賓館就是個五進的大宅,分隔成一個個單獨的院落,說多好談不上,但也都處處彰顯著大國氣象。
此時偌大的迎賓館中,除了倭使一行人住的地方之外,隻有很遠處一個偏僻小院的燈還亮著,也隱約能看到有人在朝這邊張望。
倭使所住的院落之中,滿是忙碌的仆人。無論如何大國風度還是要有的,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千裡迢迢而來該有的禮數還是要儘到。
嶄新的被褥燈具,各種器皿家具,茶葉乾果點心,痰盂夜壺馬桶.......
“尊使一路辛苦,裡麵已經安頓好,還請早點安頓!”
足利義持剛走進院子,理藩院的主事官楊士奇就迎麵走來,拱手笑道,“今天太晚,諸位好好休息一番,明日給諸位準備了接風宴!”
“您太客氣了!”足利義持上前,鞠躬笑道,“無功不受祿,慚愧慚愧!”
“這....?”楊士奇一愣,心說,“他媽的,無功不受祿是用在這的嗎?”
心中雖然腹誹,但是麵上還是笑容相對,“您太客氣了!”
說著,他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誰知下一秒,就被足利義持抓住手,“楊桑,鄙人對你神交已久。早就聽聞你是天朝上國飽學多才之士,風姿無二。當初您跟著燕王世子殿下出訪東瀛,鄙人恨不得親自一睹閣下的風采!隻可惜,你們去的是山名家的封國,還真是造化弄人!”
楊士奇心中惡寒,抽出手笑道,“尊使過獎了,楊某不過一介書生當不得如此盛讚!”
可下一秒,楊士奇感覺指尖觸碰到一個東西。
低頭一看,一卷卷起來的.....銀票。
“聽說貴國如您這般才華橫溢之人,多大清貧。”足利義持笑道,“些許禮物不成敬意,還望笑納!”說著,一推楊士奇的手,“您若是不收,就是看不起鄙人。這不單是鄙人的心意,也是足利將軍親自吩咐的事!”
借著燈光,楊士奇悄悄瞄了一眼,那銀票顯然是江浙一帶錢莊的私票。如今東瀛和大明商船往來密切,大宗錢財往來都用這種信譽極好的私票。
看了一下,卷起的銀票上隱約能看到一個壹字,那這麼一卷怕是有個兩三千的樣子。
楊士奇手指一動,那卷銀票自動滑入袖子當中,“您太客氣了!”
“這次鄙人等來到大明都城,很多事都要仰仗閣下!”足利義持繼續笑道,“還請閣下為我們指點迷津!”
“在下微末小吏,如何能....?”
“說起來,在下和錦衣衛指揮使何大人乃是故人!”足利義持開口道,“今日怎麼不見他的人影?”
楊士奇心中一動,看看左右無人低聲道,“尊使的事,如今是曹國公主管,何指揮使嘛......”
瞬間,足利義持懂了。
忙繼續問道,“曹國公的大名鄙人如雷貫耳,乃是大明名將,又是皇帝陛下的心腹大臣。”說著,歎口氣,“隻可惜,這等人物,鄙人實在無緣一見啊!”說著,又道,“鄙人有個不情之請,不如請楊桑代為引薦?”
“你他娘的屬猴的?順杆爬?”
楊士奇心中罵了一句,臉上笑道,“引薦倒不用,明日接風宴,尊師自會見到曹國公。”說著,又側身道,“遠道而來尊使辛苦了,還是早點歇息吧!”
足利義持的臉上有些失望。
可隨即,他又燃起幾分希望。
就聽楊士奇繼續說道,“若是安頓好之後,諸位覺不累,也可以出門隨意走動,欣賞一下我大明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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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之後,足利義持和橋本有菜等人,換上了大明衣冠。
一開始他還有些放心,派人先出迎賓館試探。派出去的人馬上回來稟報,就門口守著幾個士兵,根本不管他們的進出。
“跟明國人打交道真累啊!”一路上橋本有菜把足利義持和明國官員的對話都記在心中,感歎道,“都是話裡有話啊!”
“明國人講究含蓄,這就是說話的藝術!”足利義持笑笑,然後正色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拜會那位曹國公!人不用太多,幾個人跟著我即可,把禮物帶上,還有藤齋飛鳥和今田美櫻兩位小姐也跟著!”
“哈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