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你都不行,論論斂財,你比得過六叔?論玩兒你比得過七叔?那渾身上下哪有能拿得出手的地方來,你說說。你但凡說出點丁卯來,我都給你叫好!”
朱允熥的話一聲比一聲刻薄,“你自己大概其是不是也知道,從小打到在你這輩兒這些兄弟當中,就屬你姥姥不疼舅舅不愛?”
“皇爺爺以前提起這些兒子來,氣是氣,可誰的身上都有能讓他老人家高興的地方。脾氣不好打仗行,打仗不行文章行,文章不行生孩子行,你呢?”
“你就拿不出手!老爺子給你封在洛陽,就是因為你拿不出手,擔當不了大任,還不想虧待你這個老五,讓你在千年古都錦衣玉食去!”
“結果你呢!哎對了,你連最基本的孝道你都不行啊!你不出彩也就罷了,你彆讓老人跟你操心啊!”
“要巴著老人,靠著老人,回頭還逆著老人的意自作主張!”說著,朱允熥又點點那本厚厚的奏章,“這玩意我拿給皇爺爺,能氣死他你信不信?”
“不是因為這裡麵寫的這些事氣死的,而是因為你乾的誰都能賣的事給氣死的!”
“你簡直.....不當人子!”
“罪.....”朱橚剛抬頭,猛見一道白光閃過,下意識的側身。
當啷一聲!
原本在禦案上的那把銀色裁紙刀,直接被皇帝擲進了他身後的柱子上。
霎那間,朱橚麵無人色慘白如紙。
這一刀如果紮在他的脖子上,那.....
“我說了,我就不喜歡頭圈子繞彎子,我就敢做。你是我五叔怎麼地?親手宰了你又能怎麼地?”朱允熥咬牙冷笑,“你把那刀拔回來,你看我紮不紮你!”
“皇上,皇上罪臣知錯了,罪臣真的知錯了.....”
“一邊嚎去!”朱允熥厭惡的一腳蹬開爬過來的朱橚,“朱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一個胡攪蠻纏的玩意兒?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我要是你,我就把那刀拔出來拍桌子上,殺吧!你有種就有殺了你親叔叔!不出事你比誰都會禍害人,出了事你比誰都膽子小,你隨了誰呢?”
“罪臣最是無用之人,還請皇上念在故太子大哥的份上,看在父皇.....”
“閉嘴!”朱允熥皺眉嗬斥,“若不看著皇爺爺的麵子,你死了八回了!”說著,又點點那奏章,“你給我這玩意兒存了好心了嗎?啊!讓你從鳳陽來京師,是讓你陪陪老爺子,不是讓你來當攪屎棍的!”
“老爺子讓你來賠罪,是給我一個台階,也給你一個台階。你倒好,直接給我腳底下挖個坑?是,這些是收拾人的罪證。可我問你,我收是誰用得著這些嗎?”
“哦,等老爺子一死,我就拿著這些東西,把叔王們都問罪?我這個皇帝,還能有好名聲嗎?你先是攛掇其他人對我這個皇帝多多不滿,現在又攛掇我,要對叔叔們下手,還給我送來了他們的把柄,你算計的好哇!”
“你自己狗也就罷了,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
說著,朱允熥端起茶盞,卻猛然發現裡麵是空的。
啪的一聲,青花茶盞在金磚上四分五裂。
“滾回去!”朱允熥怒喝一聲,把那本奏章直接甩到朱橚的臉上,“回去想好了,到底該怎麼和朕說,你再來。想不好,你就永遠不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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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橚幾乎是在太監的攙扶下,離開乾清宮。
肝膽俱喪,形容的就是他。
朱允熥的目光一直看著窗戶,直到朱橚的身影消失不見,他才冷笑著繼續翻開那本厚厚的奏章。
“你送上來的不是時候,場合也不對!”朱允熥看著奏章心中暗道,“哪能直接給我呢!我這麼虛偽的人,怎麼會這麼直勾勾的對叔王們下手,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你應該上奏給宗正府,或者直接給都察院那些禦史們,再不濟你送到刑部大理寺也行啊!到時候,天下人都知道你們這些白眼狼什麼德行。”
“我這個虛偽的皇帝,假惺惺的說朕不忍傷叔,然後群臣一個勁兒的上表國法難容。我再哭天抹淚的說對不起老爺子,對不起我死去的爹。”
“最後,推來推去幾個來回,再冒出幾個死諫的大臣,不國法處置就哭太廟,就撞死在奉天殿,我才萬般不舍,痛哭流涕的削藩!然後大病一場,鬱鬱寡歡好幾天。”
“呸,你他媽玩人都玩不明白。你也就是個男人,你要是個娘們,純純長舌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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