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邊上的曹小強覺得很是丟人,輕聲勸了一句。
胡觀始終樂嗬嗬的,“拿家底不至於,誰不知道府上有錢呀?”
“那是那是...”曹炳領著胡觀往府裡走,“我爹當年畢竟搶了不老少.....”
“爹....”曹小強在邊上聞言苦笑,但又不敢勸。
而胡觀則是心裡吃醋兒了!
都有爹,大夥的爹都是淮西勳貴,都是跟著太上皇打天下那批人!
都是人,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你老曹家搶的幾輩子人花不完,我老胡家....我他媽要不是命好當了駙馬爺,整不好現在我已經落魄了都!
於是,忽然之間胡觀看著曹炳就不順眼起來。
“他媽的,回頭查查你,你家這些錢到底是你爹搶的,還是你在外頭當總兵那些年摟的....”胡觀心中暗道。
“請請請!”
曹炳哪知道無意間的顯擺,惹惱了大明朝第一特務頭子,還笑嗬嗬的把人往裡麵請。
幾人進了正堂,胡觀又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有錢人家他見多了,可這麼暴發戶的,他還是頭一回見。
曹家所有的擺設,全都是鎏金的.....
地上的痰盂,都他媽是鎏金的....
“我這是,掉金礦了啦?”胡觀坐下,感慨的開口。
“嗬嗬!”曹炳咧嘴大笑,“都是倉庫裡的壓箱底兒,我們老爺子過去搶北元那些貴人的.....那些人呀,不通文墨不懂風雅,用的東西不是金的就是銀的.....嗬嗬嗬....哈哈哈哈!”
“哈哈哈,當年我爹攻元大都,上都.....還平了成都......”
“我尋思放著吃灰也是吃,不如拿出來,反正金燦燦的就帶著喜慶,嗬嗬嗬,哈哈哈哈!”
胡觀看著曹家正廳當中,一個放在桌上的花卉用金粉畫成,通體卻是粉紅的漆器,納悶道,“那個看著,不像是咱們中原的物件....”
“哦,那不是那年跟著萬歲爺征高麗嗎?”曹炳大咧咧的笑道,“我爹是先鋒,第一個破上高麗都城城頭的......”
頓時,胡觀腦子中浮現出一個畫麵。
曹震那廝舉著刀,口中高喊,“兒郎們,跟著老子搶啊!”
一群殺才在後麵大呼小叫,“搶搶搶.....”
胡觀趕緊搖搖頭,把這畫麵從腦中拋開出去。
曹炳忽然皺眉,“哼......”
鼻子當中,發出拉長的聲音。
邊上一個滿臉麻子,五大三粗的丫鬟,趕緊捧著鎏金的痰盂上前。
“呸!”
曹炳一口粘痰吐了進去。
然後拿起桌上,同樣碗口鎏金的茶盞,一口氣喝了大半碗,“最近也不知怎麼了,痰多!”
胡觀的目光有些呆滯,看著侍立的丫鬟。
曹家的擺設家私是金碧輝煌,各種陳設器皿風格迥異.....
可這些丫鬟卻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似乎是察覺到了胡觀的目光,曹炳一隻腳踩著太師椅,大母腳趾頭一顫一顫的開口道,“駙馬爺,您心裡是不是納悶,為啥我曹家的丫鬟這麼難看?”
“啊!哈哈!”胡觀趕緊喝口茶,掩飾下尷尬。
“這呀,就是我老曹家的門風了!”曹炳大聲道,“丫鬟不能太漂亮,不然就勾搭了小主人!”
“那像話嗎?哦,孩子還沒成親呢,就有房裡人了!讓未來的兒媳婦侄媳婦怎麼看?”
“萬一,萬一再弄出庶子來,將來親家公那邊,我曹家有臉?”曹炳大聲道,“駙馬爺,可不是我曹炳吹噓!我這人.....我這人做人有眼無珠呀....”
“爹!”邊上的曹小強臉皮發燙,低聲道,“是有目共睹!”
“啊,都差球不多!”曹炳笑笑,“彆的方麵,可以說我曹炳的不是...可是曹家的門風,做人這一塊.....駙馬爺,這些年了,京師之中,勳貴之中,誰敢說曹家差事,我曹炳差事兒...”
胡觀想想,還彆說,真沒有!
這時,就見曹炳又是皺眉,鼻子拉了個長音兒,“哼嗯.....”
邊上的丫鬟,再次捧著痰盂過來。
“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