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婦人這次隻望著台下的說書人,不再說話,唇角卻是越發往下,瞧著冷冷的。
金幸看向主母,他是知道這個人的,以前無緣得見,昨日與阿娘才第一次見到,金泰自個知曉阿娘脾氣,她並不是不待見主母,而是…她甚少與人交流,不知該如何和他人相處,所以顯得不近人情了些,但絕不是討厭這位主母。
不過…主母的確如崔郎君所說,是個相處起來讓人如沐春風的人。
金泰摘下兜帽,黑鐵麵甲下,一雙淺灰色的眼睛異於常人,發冠被束的整整齊齊,剛欲開口想說幾句,緩和一下氣氛。
黑袍婦人驀地轉頭,惡聲道“誰讓你摘下帽子的還不快戴上!”
金彝腦子一轉,道“戴上帽子便看不清阿娘了。”
黑袍婦人微愕。
就在金泰以為阿娘被他的孝心感動到了,沒想到阿娘突然出手將帽子又給他重新扣住了。
黑袍婦人惡狠狠道“閉嘴,不許說話。”
金韓奧了一聲,直板板的站在阿娘身後。
蕭洛蘭沒忍住笑出了聲,她剛剛瞧著可清楚了,金棒他娘扣帽子的時候,金棒就彎下了腰,頭也低了下來,讓他娘扣的更方便一些。
黑袍婦人聽見笑聲,背脊越發挺直,頭抬得高高的,一直藏於兜帽下的唇抿成薄薄的弧度,可耳邊笑聲不像以往聽到的那般帶著嘲笑暗諷的意味,黑袍婦人不由看了過去。
發現節度使夫人就隻是簡單的笑著,那張臉好像把一冬天的暖陽都裝到了裡麵,和煦溫軟的不可思議,仿佛隻是看到一件可愛的小事便會心笑了起來。
黑袍婦人轉頭望著台下的說書班子,周身冷意如冰雪消融。
蕭洛蘭止住笑意,發現那扇窗戶突然被關上了,她傾身望了一會,還沒等她想明白,就聽到了敲門聲。
金彝敲門,等門開了以後讓阿娘進去。
蕭洛蘭見金彝他娘站在屋內一角,有些認生的樣子,便讓春花她們先離開。
等到屋裡隻剩下兩人,蕭洛蘭摘下幕籬,其實她摘的時候還有些猶豫,因為金幸他娘好像特彆不喜歡彆人摘帽子,等看到金鱗他娘也放下了自己的兜帽,蕭洛蘭這才定下心。
她看見金錢他娘,露出一個笑容,藏在兜帽下的婦人發鬢處已經有了幾縷銀絲,眉心有一道深深的刻痕,麵上無多大表情,唇角下撇,縱使這麼多的缺點可是仍然掩蓋不了婦人臉型流暢,眉眼透著一種孤傲的清冷。
“我叫金荷婉。”黑袍婦人看著節度使夫人,硬邦邦說道。
”我叫蕭洛蘭,金夫人喚我蘭娘就好。”蕭洛蘭讓她坐下,自己也坐在她的對麵。
介紹過後,兩人又沒聲了,蕭洛蘭這才發現自己平日裡的社交有點少,也不知這裡交朋友是如何交的,她有點犯愁。
“下次不要隨便摘幕籬。”金荷婉盯著自己麵前的茶水,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像是告誡一般偏執的說道。
“太美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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