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獒的身軀,沒有任何意外,在鬼煞的手底變成了一具骨架。
鬼煞繼續抬掌,以那鬼火一般的光芒淬煉著。
隻一會兒的功夫,骷髏頭再被打磨,隨後,似終於練就了一隻鞋子。
直到這一刻,鬼煞終於停下了掌中的動作,悄然喘了口氣。
她往前去,踢了踢腳下的骷髏腦袋。
“看吧,主人,這東西啊,真是壞到了骨子裡,連骷髏腦袋都是發黑的。”
是的。
長年累月的邪術修劍之下,雲獒不僅僅是劍氣在發黑,甚至連他的靈魂,連他的骨頭都已經發黑了。
他的骨架,不同於尋常人的白色,而是泛著淡淡的黑光。
鬼煞一臉嫌棄。
“算了算了,就勉為其難地用他當出恭鞋吧,這樣的腦袋,其實配我的茅坑,還是有些高攀了……哎……”
鬼煞歎息著。
身側的月輕塵,忍俊不禁。
地上的傲世傑,再長倒吸一口氣,幾度要暈過去。
卻每次都在快要暈過去的時候,被龍司絕的一道力量刺激住,頭腦瞬間又清醒了過來,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發生。
鬼煞已經將雲獒的那隻腦袋提取了過來。
她端詳著那隻腦袋,眼底不勝嫌棄。
“不過,主人,你方才有沒有聽到這壞東西最後在說什麼?”鬼煞端詳著那隻腦袋,突然想到了什麼,側過頭來,看著月輕塵,有些疑惑地問道。
“方才這壞東西好像說,他似乎認識我??”
月輕塵掌中的動作一頓。
她赫然也想到了方才雲獒那見了鬼一般的眼神。
那並不是對鬼煞容顏或者手段的害怕。
而是一種看到曾經故人的驚恐。
那眼神,當真似乎他認識鬼煞一般!
月輕塵皺了皺眉。
她知道,雲獒是雲霄師尊的師弟。
既然鬼煞跟雲霄師尊有淵源……
那雲獒認識她也是無可厚非的。
月輕塵張唇,才要繼續說話,卻又聽鬼煞再輕哼了聲。
“算了,這壞東西要是真認識我,那也是我的黑曆史。”
“我是注定要成為被載入九天錄跟天地手冊上的女英雄,才不要跟這壞東西再有其他牽扯。”
“幸虧本座早就弄死了他,若不然,隻怕本座的名聲都得要被他給敗壞了。”
她心有餘悸地說著,話落,左腳再猛地一抬。
那道氣焰閃爍,有些發黑的骷髏頭頓時落到了她的腳下。
這一刻,雙足上的障眼陣法似乎稍稍散去了些許。
分明可見她足下的骷髏腦袋。
這驚悚的一幕,月輕塵等人早已是見怪不怪。..
可一旁的傲世傑,卻又眼皮一翻,又要差點暈了過去,卻又被刺激得蘇醒了過來。
“還算合腳,下次出恭就用這鞋子。”鬼煞低聲笑道,“隻是,這才隻有一隻……另外一隻……那……”
鬼煞眼眸轉了一圈,終於,視線落到了傲世傑的身上。
傲世傑:“……………”
他倒落在地,隻覺神魂都在顫抖。
他跟隨師父這麼多年,師父教了他不少修劍的方法。
其中最讓他引以為豪的,便是以活人來煉劍。
他自以為這樣的操作已經是天下少有的。
卻沒想到,竟然有人可以用人的腦袋來做鞋子!!
再看著鬼煞足下踩著的腦袋,傲世傑一口氣喘不過來,臉色煞白無比,喪失了所有的血色。
這一刻的他,當真後悔到了極致。
若是可以,他真希望一切重來。
若是可以,他隻希望,永遠不要跟他們有任何牽扯。
他倒在地上,拚了命地翻轉過身來,不住地以腦袋往地上砸去,一聲聲地磕著很響亮的頭。
“饒命啊!沈姑娘饒命啊!這位姑娘饒命啊!”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錯了,我不該來招惹幾位!求你們放過我啊!”
咚——
咚——
咚——
一聲又一聲的響頭磕在地上。
隻一會兒的功夫,傲世傑的額頭已經血肉模糊。
他的力量很大,足可見他此刻的害怕。
月輕塵垂下眼,望著傲世傑,眸子平靜得似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她當然知道傲世傑今日前來的目的。
他想跟他那師父抓了她,再抓了小夜小墨。
若非是她戰鬥力尚可,隻怕他們娘仨,如今早已成為了他人刀俎下的魚肉了。
月輕塵從來不是聖母,從來不會因為他人的一兩句求饒就心軟了。
她的眼神越發地森冷。
她垂首,看著地上的人,唇角之間的弧度越發地殘忍了起來。
“饒命?傲世傑,你不是說要以我跟我兒子的身軀來煉劍嗎?”
傲世傑渾身再顫。
他繼續拚了命地磕著腦袋。
“是我不識好歹,是我有眼無珠!”
他又滿麵淚痕,涕泗橫流。
“求求你,千萬不要用我來煉鞋子!求求你,千萬不要啊!!!”
一聲聲的求饒聲,響徹了院子外頭。
四方,一片寂靜。
月輕塵依舊麵無表情地盯著傲世傑。
鬼煞也冷目望著地上的人。
正當此刻,遠處有道怒氣十足的聲音襲來。
“逆子!!你都在這裡做什麼?!”
怒吼聲劃破了天際,響徹在這院子的外頭。
傲世傑聞聲,如圖抓住了一根就明到草。
他下意識地轉過身去,看著來人,拚命地求救著。
“爹,救我!救我啊!!”
來人正是傲劍莊主。
方才此處的動靜實在是夠大,甚至都驚動了還在休息的他。
等抵達這裡,看到傲世君院子外頭的狼藉後,傲劍莊主頓時猜測到了些許。
眼看著傲世傑倒落在地涕泗橫流滿身狼狽,傲劍莊主卻是直呼上前,一腳重重地踹落在了傲世傑的身上。
“逆子!!”
“爹,他們要殺了我,要用我來做鞋子……爹,我不想死……”
這一刻的傲世傑,喪失了所有從前的耀武揚威與頤指氣使,嚇得神魂顫抖,拚命地呼救。
傲劍莊主咬著牙,看著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這一次,他卻沒有再為他辯駁。
他往前邁去一步,竟是落在了月輕塵的跟前。
他抬起雙手,抱拳,卻是對月輕塵十分地恭敬。
“姑娘,按照你所言,這兩日老朽已經在外查明,世君曾經身上的傷,的確是這逆子跟晏陽勾結所為,而我的另外個兒子的死,也跟這孽畜有關!這幾年來雲頂天失蹤的不少孩子,也全是這逆子跟他的師父所為。”
傲劍莊主說著,微微閉了閉眼,掩起了滿眸子的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