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睡著了,他最近看著沒怎麼睡。”
達司禦安撫自己,可又抬頭盯著房門口看。
一分兩分三分,時間就這麼流逝,窗外的大雨不減,但房門仍舊沒被人打開。
達司禦默默的躺回床上,拉上被子臉埋入手臂裡。
這十九年來幾乎打雷下雨,隻要他一醒過來拜恩都會在他身邊,坐在他房間的沙發上黑燈瞎火的抽著煙,聽到他醒過來就會調侃一句,“原來公爵大人害怕打雷啊!”
每當聽到那個聲音達司禦就生氣,以為拜恩是故意讓他不痛快。
直到跟拜恩和好後才知道拜恩是擔心他害怕才過來陪他,就這麼坐在他房間的沙發上一坐就一整夜,默默的抽著煙什麼都不做什麼話也不說。
達司禦確實害怕打雷,不過也是少年時,長大後就已經免疫,可拜恩一直記得。
側躺在床上的達司禦無心入眠,不知道是雷聲太大的緣故,還是因為彆的什麼原因。
他強迫自己閉上眼,可怎麼都睡不著,定定的盯著拜恩平常躺的地方發愣。
盯著盯著他身子不自覺的挪過去了一些,可想到賀驕他又挪了回來,臉埋入枕頭裡,金長發掉落到胸前。
達司禦拉上被子蓋住自己腦袋,把整個人都包裹住,躺在底下一動不動。
突然哢一聲房門被打開。
達司禦顧不上傷口立即從床上坐起來,快速的看向房門。
可他呆呆的坐著沒有了反應,因為有兩個人,而且看身形都不是拜恩,倒像是賽德伺跟沈珵。
“你們倆怎麼來了。”
達司禦開口詢問,聲音有些沙啞。
“拜恩說你怕打雷,我們來陪陪你。”沈珵說。
可哪裡是什麼拜恩,是騎士哭著打電話給他,說達司禦怕打雷,每次打雷下雨他們家大人都會去陪達司禦,拜托他去看看達司禦。
沈珵忍住眼眶裡的水霧往沙發走,讓自己儘量看著跟平常沒有什麼區彆。
賽德伺默默跟上,不敢開燈。
站在房門口的大管家已經泣不成聲,因為拜恩出車禍這事已經出了新聞,他們都看到了。
侍女們也早咬唇抖著身子忍著哭聲,她們都是拜恩從貧民窟帶過來的孩子,對拜恩感情深厚。
怕被達司禦看到她們哭,她們連走道外的燈都不敢開。
“這是怎麼了,停電了嗎?”
達司禦疑惑的問房門口的大管家,要不是打雷有亮光,他都要看不清楚外頭有人。
大管家趕緊抹淚壓下喉嚨的酸澀回,“剛剛打雷跳閘了,已經派人去看,估計一會就來電了。”
達司禦沒有懷疑,打雷跳閘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他摸索著下床穿鞋子,捂著胸前的傷口。
“我扶著您。”
賽德伺快步來到達司禦跟前,扶住達司禦手臂。
現在就隻有賽德伺還保持冷靜,其他人眼眶都紅了,包括沙發上的沈珵。
他不相信拜恩就這麼死了,沒下雨之前他還有僥幸,現在大雨滂沱,首江早被岸邊的混濁雨水衝刷,想在水裡找人簡直是大海撈針。
騎士那邊彙報過來的也是沒有找到人,而撞拜恩的大卡車司機也是個人恩怨,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可沈珵不相信這事背後沒有國王的手筆,已經交代清楚跟著警察去警局的騎士,讓他們仔細調查,他就不信國王他們能做到滴水不漏。
現在的沈珵隻有等,等奇跡出現。
“他,不在宮裡嗎?”
被賽德伺扶下沙發的達司禦猶豫的問坐對麵的沈珵。
“添煜那邊出了一點事他帶人過去幫忙。”沈珵回。
聲音聽著沒事,其實眼眶紅得很,好在房間裡沒有開燈,窗外的閃電也隻是偶爾閃一下,不然沈珵就藏不住被達司禦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