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距離月考還差一天,主教學樓走廊。
楚城幕被嚴書墨攔在了走廊上,馬上就五一節了,他是來和楚城幕約定回家日子的。
“聽說你娃最近挺馬叉蟲啊,整個年級幾乎都知道了你的名字,宣傳欄上動不動就是貼的你的作文。”嚴書墨趴在走廊的圍欄上,手裡一晃一晃的拎著一袋子的小籠包。
楚城幕無語的看著那袋小籠包,李穎這輩子是蒸籠投胎的麼?怎麼天天早上都吃包子。
還是嚴書墨壓根就沒考慮過其實人家還想吃彆的?
前世很長一段時間,隻要一看見小籠包就會想起這個穿著外表都有幾分像袁華的發小。
如果不是英雄聯盟還沒出來,此刻楚城幕很想裝逼的來一句:“恕瑞瑪,你們的皇帝回來了。”
然而他說出口的還是那句萬年不變的,“又在等李穎?”
真是嗶了狗了。
“嗯?嗯,我在說你呢。”嚴書墨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
“當初的全區第一是誰?”楚城幕反問道。
“你啊,那都猴年馬月的事兒了。”嚴書墨道,撇撇嘴,滿臉的鄙視。
“那整個年級不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了?你或許不知道誰是第二,但肯定知道第一是誰,所以啊,我的名字早就被全年級所知曉了,現在無非是加深一下他們的印象。”
“你有點後知後覺哦,小同誌。”楚城幕臭屁道。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就像誰都知道世界最高峰是珠穆朗瑪峰一樣,誰知道第二高峰是哪?”嚴書墨道。
“喬戈裡峰。”楚城幕壞笑著接了一句。
“什麼?”
“第三是乾城章嘉峰,第四是洛子峰,第五是馬卡魯峰。。。。。。”
嚴書墨一臉懵逼,然後突然反應過來罵了一句“臥槽。”
“不是,我說你又不是學文科的,你背這玩意兒乾嘛?咱能不能彆強行裝逼?”
“凡人,知道自己的極限了麼?老子看一眼就不小心記下來了。”楚城幕鼻子朝天,笑了起來。
和嚴書墨在一起,楚城幕總能感覺自己沒有拘束,似乎年輕了幾十歲。
“說正經事,”楚城幕看了一眼腕表,上課還有一段時間。“你在哪租的房子,這次月考以後我可能也要搬出來住,到時候咱倆湊湊?”
“紅樓唄,還能有呢,學校附近最好的位置不就在那麼?虧得今年寒假我就提前來租房了,不然全被那群牲口給搶了。”
“你來也好,正好我租的房子還空了一間臥室,咱倆分攤一下,我還能節省出幾個錢來。”嚴書墨繼續盯著主教學樓大堂的入口,頭也不回道。
“對了,你爸要買車,還報了一個駕校你知道麼?”嚴書墨突然回頭瞄了一眼楚城幕道。
“嗯?不知道啊,上周末給家裡打電話,完全沒人說這事。”
這次換楚城幕一臉懵,家裡要買車了?這麼大事兒,自己這個做兒子的居然不知道。
“我爸和我說的,他和你爸一起去報的名。”嚴書墨道,語氣突然有些傷感。
“嚴伯伯怎麼突然想起來要去學駕照?不對,怎麼想起來要買車?”楚城幕好奇道,前世可沒這事兒。
“我媽身體今年開春就不太好,她教過你的,你也曉得她那老毛病哮喘,醫生說保養得好,還能維持兩三年,要是沒保養好,那可能一年也挺不過去。”
“我媽因為身體的原因,這輩子就沒怎麼出過家門,去得最遠的地方,說起來也就是渝州軍醫大了。”
“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出去旅遊一圈,我爸一直就在猶豫要不要買個車,帶我媽到處走走看看,又擔心她的身體受不了,可能正好趕上你爸要買車,兩人就這麼定了吧?你也知道,他倆一直都是秤不離砣的。”嚴書墨道。
“彆難過了。”楚城幕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發小。
“我難過什麼,說真的,我媽被這老毛病折磨了幾十年了,每次看她稍微受點風,就咳得肺都要出來一般,有時候我都會覺得,生命太殘忍了。”
“尤其是我隻能眼睜睜看著,卻什麼忙也幫不上,心裡那種無助真的很難受。”
“從能記事起就天天看著,無論春夏秋冬,她都穿著高領的衣服。”
“可這東西不管你怎麼注意保護自己,該中招還是會中招。”
“後來許是看得多了,無助的次數也多了,心裡反而漸漸就麻木了。”
“說句不怕你罵我不孝的話,有時候我甚至會在臥室裡堵著耳朵偷偷哭,覺得那咳嗽聲太煩人。可真到這一天快到來的時候,我也說不出心裡是什麼一個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