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幕聞言,停下腳步轉過身道:
“我沒有生氣,我哪有那麼小氣,我原本以為你有什麼事的,隻是快到中午了,我得下去做午飯了。”
見楚城幕停下了腳步,戴婧不知為何,自己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一些。
“你看出來了?”戴婧眼睛笑得眯了起來,心說要是剛才沒看見你喂白瓷娃娃吃葡萄,我還真信了你不小氣了。
楚城幕沒有躲開她的目光,笑道:
“你就差把心事寫在臉上了,上次嚴書墨說你有些不對勁,住的地方幾天都沒有亮燈,我就覺得有些奇怪,所以,那什麼,那天早上才到你門口聽聽裡麵有沒有什麼動靜。”
在戴學姐清澈的目光下,楚城幕也覺得有點頂不住,到最後還是挪開了目光。
“其實也沒什麼,我也算是病急亂投醫了,可能最近我的壓力確實有些大,卻找不到人傾述,想來想去,身邊最合適的人或許就是你了,可你又似乎躲著我的樣子。”
戴婧皺了皺鼻子,語氣有些委屈,一副努力忍住,卻又快哭出來的樣子。
楚城幕從褲兜裡掏出兩張紙巾,墊到有些許綠痕的隔熱板上,示意戴婧坐下,自己也坐在了一旁。
戴婧見裝把連衣裙的下擺輕輕撩了起,坐了下來,裙擺被夾在雙腿之間,露出兩截修長白皙的小腿。
“沒有躲著你,本來火箭班就是獨立教室,和我們不在一起,再加上我剛才不也說了麼,那段時間一直在忙一些彆的事情。”
“說吧,我保證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學姐似乎脆弱了許多,以前的她永遠都是那麼驕傲,自信,爽朗,從來不會在楚城幕麵前露出這種快哭出來一般的表情,就連上次知道楚城幕不去京都,最後也隻是默默低下了頭。
哎,最近怎麼老是看女孩子哭,還是瓷娃娃那般沒心沒肺的好,楚城幕安靜的坐在一旁,等著戴學姐收拾好心情。
“大概一周前,我家門口被人潑了紅油漆,寫著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之類的話,就像港台片裡的那樣。”戴婧抽了抽鼻子,輕聲道。
“媽媽回家以後,看到門口的字跡,嚇壞了,把我和爸爸都叫回家,爸爸臉色鐵青,後來一番長談,我才知道爸爸的電子廠情況不是很好。”
“他說他原本就是為了不把廠裡的事情帶回家裡來,才一直不願意回家,可沒想到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這段時間,我不在這邊就是在家裡陪媽媽,爸爸說外麵的風風雨雨他來扛,可我知道他已經沒有辦法了,頭上的白發也肉眼可見的變多。”
“這種時候,我很想幫家裡做點什麼,可我思來想去,發現我除了會讀書,其他的什麼也不會。”
“楚城幕,我原本以為,讀書是一件沒用的事情,可今天聽你說起你選擇渝華的理由,我突然發現,或許沒用的不是讀書這件事情本身,沒用的隻是我這個人。”
說完學姐又扁了扁小嘴,一副很難過的樣子。
楚城幕聞言,心裡暗想,自己如果不是重生一次,還不如你呢,學姐倒是高看自己了。
想了想,楚城幕開口安慰道:
“學姐多大了?”
“前幾天剛滿的十九呢!”
前幾天才剛滿十九歲?那豈不是比自己還小天數?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楚城幕心裡嘀咕了一下,安慰道:
“學姐啊,你才十九歲,這個年紀你不就應該會讀書麼?除了這個你還想會啥?嚴書墨,秦怡,小劉,還有身邊這麼多同學,他們甚至連讀書都沒你讀得好,彆的也是啥也不懂,這才是我們這個年紀該有的常態!”
“學霸又不是全才,你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在我看來,光是能把讀書這件事情做到極致,就已經是一件很厲害的事情了,該讀書的年紀把讀書讀好,到了該工作的年紀再把工作做好,那這個人就已經很厲害了。”
學姐不服氣的皺了皺鼻子,“說了這麼多人,你怎麼沒說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