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幕和嚴書墨兩人,躲在路邊刺桐茂密的樹冠形成的陰影下,腳邊是疊成一堆的行李。
“我說,這都放假了,還起那麼早乾嘛!”
嚴書墨坐在一個行李包上,靠在刺桐樹乾上,嘴裡叼著一個裝豆漿的塑料袋,一隻手裡還提著一袋小籠包,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抱怨道。
楚城幕聞言,收回了打量身後刺桐的目光,真是奇怪,這都已經放暑假了,這棵樹怎麼還沒斷。
“你是第一天做渝州人麼?這是七月,一大清早就跟下了火似的,早點進山,早點涼快。”
雖然現在瘦了下來,但一整晚也不曾消去的暑氣,再加上出租屋裡也沒空調,炎熱的天氣還是弄得楚城幕有幾分煩躁。
嚴書墨聞言撇了撇嘴,“心裡不爽把太陽射下來啊,衝我撒什麼氣。”
楚城幕讓他一句話給整樂了,“抱歉,這天氣確實讓人有點壓不住火,我記得小時候沒這麼熱啊。”
嚴書墨聞言也是笑了起來,得意洋洋道:“這個嘛,我還真知道一點兒。”
“哦?說說看。”
“一來呢,我們那時候小,而且在山上本來也要涼快一些,再加上一天到晚玩都玩不夠,一有時間就往山上跑,什麼抓螞蚱啊,打遊擊啊,去水渠裡抓魚啊,玩起來你還會覺得熱麼?”
“再說了,也彆說不熱,還記得小學三年級那年,山上都被曬得斷水了。”
“有個沙比不聽勸,非要在日頭下抓什麼紅頭螞蟻,結果被曬中暑了,還記得是誰不?要不是我爸把那個沙比扔我家水缸裡,再加上家裡還有幾瓶藿香正氣液,某人就過去了。”
說到這裡嚴書墨瞄了楚城幕一眼,看得楚城幕老臉一紅。
“廢什麼話,還有呢?”
“還有嘛,這也是我聽人說的啊,我也不清楚說得對不對,算是一家之言吧!”
“二來呢,咱們渝州從地圖上,你就能看出來,四麵環山,水係還特彆發達,有名有姓的江就有兩條,各種叫不出來名字的小河那更是多不勝數。”
“渝州人就被這山山水水包圍在中間,白天大量的水汽被蒸騰在半空中,晚上,山山水水又都在散熱,使得溫度又降不到凝結成雨的程度,你想想看,是不是特像一個蒸籠?還特麼是不透氣的蒸籠。”
“以前吧,沒修三峽的時候,咱們渝州還有長江這麼一個出氣口,好歹空氣是活的,有江風啥的把暑氣帶走,現在那麼個大壩一攔,基本上就啥風都沒有了。”
楚城幕聞言摸了摸下巴,感覺嚴書墨似乎在扯淡,可聽起來似乎有那麼點道理,確實這些年,好像夏天都沒風了。
渝州的夏天難熬,不僅僅是因為熱,更重要的是那無處不在的濕氣裹在人身上,讓人流汗都流不痛快。
兩人正說著話,一輛黑色的suv一個刹車,停在了兩人身旁。
緊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打開車門,從駕駛位上跳了下來,來人正是霍霆鋒。
“帕拉丁?還改裝過?”楚城幕衝霍霆鋒笑了笑,這車在目前來說,確實性價比挺高。
“書墨!”霍霆鋒衝嚴書墨咧了咧嘴,算是笑過。
“小幕還懂改裝?”一邊說著,就一邊開始動手幫著把行李往尾箱裡麵放。
“我哪懂這個,這車胎,有眼睛就能看出來改裝過吧!”
“嘿,那倒是。”由於楚城幕提前打過招呼,霍霆鋒也就識趣的打住了這個話題。
“那個小丫頭呢?不和你們一起?”三人幾下就把行李給裝了車。
“你說誰啊?”嚴書墨看了看表,七點半了,李穎還沒到,心裡有了幾分著急。
“就是經常跟著小幕屁股後麵跑那個,大老遠的見過幾次,白白嫩嫩,跟個肉娃娃似的。”霍霆鋒道。“難道還有彆的?昨天小幕跟我說三個人,我還以為是她呢。”
“你說的是秦怡,她今天跟著班上的大部隊走,還有個沒到的,那是書墨暗戀的女神,估計還得等一會兒。”楚城幕衝霍霆鋒眨了眨眼,笑道。
“女神?那豈不是美女?那我可得等等,看看書墨的女神長啥樣。”霍霆鋒打趣道,把車子熄了火,也學著兩人躲到了樹蔭底下。
“你倆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給她打個電話。”
三人等了一會兒,還不見人,日頭卻逐漸大了起來,嚴書墨知道楚城幕火氣旺,心下著急,衝兩人打了個招呼,就跑向不遠處的電話亭。
“書墨這是缺心眼呢?大熱天的給女生早上準備豆漿包子?”見嚴書墨跑遠,霍霆鋒打趣道。
“那你說準備啥?”楚城幕聞言笑了起來,原來不隻是他覺得嚴書墨帶包子挺沙比。
“要換我啊?”霍霆鋒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考慮了一下。
“要是用點心呢,頭天晚上熬點綠豆湯,放井水裡,哦,對了,現在有冰箱,放冰箱裡鎮一晚上,大清早給女孩子送來,這天氣,透心涼。”
“要是不用心呢?”
“要是不用心,那邊上不是有賣涼蝦涼糕的麼?”霍霆鋒衝不遠處街邊的小販揚了揚頭,“這玩意兒不也比豆漿包子強?”
“嘿,那確實。”楚城幕莞爾,又接著道:“我讓你辦的事兒都安排下去了麼?”
“都安排下去了,小白和耗子還排練了幾遍,弄得挺像那麼回事的。”霍霆鋒道。
“要我說,反正都已經確定那幾個崽子要對付你,咱這邊這麼多人,我一個就能打他們十個,直接上手乾他一架,不比這個痛快?”
霍霆鋒疑惑道,他就是這樣的人,不管楚城幕吩咐的什麼事兒,就算心裡有疑惑,也會先做好了,再提出心裡的疑問。
楚城幕搖了搖頭,心裡想的卻是前世霍霆鋒因為打架被判了十年的事兒,這家夥下手太重,他可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兒,把發小坑了進去。
“打架是最後的選擇,能不動手儘量不動手,不過該動手時,彆含糊就是了,而且我總覺得這幾人不太簡單,先走走看吧!”
嚴書墨又打了幾次電話,差不多八點半了,一身白裙的李穎才姍姍來遲。
看嚴書墨大老遠的就迎了上去,躲在樹蔭下的霍霆鋒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楚城幕,一臉不可思議。
“就這?女神?小幕你啥時候瞎的?而且這氣質,怎麼看怎麼像消費品啊!”
“噓,噤聲,當著老嚴彆瞎說,而且我不是說了是老嚴的女神麼,又不是我的,人家情人眼裡出西施咋了。”
“嗨,西施要長這樣,吳國輸得可真有點冤。”
“趕緊開車去,幾天沒見,怎麼嘴碎了這麼多!”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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