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羅溪魚突如其來的任性,楚城幕其實是能理解的,包括剛才她突然要自己管她私底下叫小魚而不是繼續叫姐姐了,楚城幕都能理解。以前的羅溪魚可是很享受自己管她叫姐,甚至還特意交代過,不準叫溪魚姐,隻準單叫1個“姐”字,因為她是羅家這輩人的老幺,在她往下,就沒更小的同輩人了。
有的時候,擁有正大光明身份的人,哪怕她僅僅是存在,沒有任何惡意,就足以刺痛彆人。
娃娃明明是跟著楚城幕,以他女朋友的身份,管羅溪魚叫了幾聲姐姐,明明什麼都沒看出來,也明明什麼都沒做,隻是出於善意的1個稱呼,1句交代,就這樣1個小小的,理所當然的以楚城幕女朋友自居的態度,就足以讓羅溪魚感到內心受到了刺傷。
所以,羅溪魚從頭到尾討厭的都不是“姐”這個稱呼,之所以會變得那麼煩躁,僅僅是因為“姐”這個稱呼,對她來說,失去了唯1性,當失去了唯1性以後,姐姐這兩個字,從彆人的嘴裡說出來,就會讓她覺得無比刺耳。
同樣,她想要的也不是這個玩偶,她要的是楚城幕為難,她想知道,當楚城幕麵對這個玩偶的時候,會怎麼分配。她感覺自己在娃娃那裡受到了傷害,現在又想把這種傷害轉嫁到楚城幕身上。
其實,這種明明是娃娃傷害了她,卻轉嫁到楚城幕身上的心態,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最起碼,在羅溪魚內心深處,她是默認了楚城幕本就和娃娃是1對。
說到底,感情上的事情,或許分不出1個是非對錯來,但卻落分出1個先來後到。
羅溪魚也好,閒庭舒也罷,倘若1天放不下楚城幕,就會1天麵臨這種內心的煎熬,同樣,相對楚城幕來說,也是1樣,唯1的選擇,就是避開對方。
而最輕鬆的,反倒是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裡的娃娃,隻是這種輕鬆,誰也不確定就是她自己想要的,還是楚城幕強加到她身上的。
楚城幕從來都不是坐以待斃的人,雖然彆看他1副不好打交道的模樣,其實大多數時候,隻要不惹急了他,他比大多數人都好說話,好說話的原因,僅僅是因為懶得計較,犯不上。不過,真當出現問題以後,這家夥就會爆發出驚人的行動力,從來都是如此。
趕在羅溪魚過來之前,楚城幕收回了打量胖貓玩偶分數的目光,然後轉身,向她迎了過去,用身體很是自然的擋住了羅溪魚看向玩偶的視線,同時開始在人群中尋找嚴書墨的身影。
好在嚴書墨這家夥雖然麵對羅溪魚秒慫,可好歹聽從了楚城幕的吩咐,1直在不遠處遊走。此時看見楚城幕看向自己,嚴書墨衝他微微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表示自己剛才有看見楚城幕去乾什麼。
楚城幕剛才算了1下自己大概能取得的最高分,智力區的答題即使全部滿分,也不過1百2十分左右。
體力區的遊戲,楚城幕並不擅長,不是說他體力不行,常年堅持鍛煉,楚城幕的體力1直保持得很不錯。但是像投籃和踢球這些運動,他卻已經放下很久了,現在也沒有時間給他去找回以前的手感。所以他給了自己1個保守估計,隻有6十分。
而祭典區的那些遊戲,都是獎品當場拿走,並不會專門再給徽章,意思就是他能拿到的最高分數,也不過1百8十分左右。
可那隻胖貓玩偶單個就高達8十分,而楚城幕為了不讓玩偶這個事情,做得太過顯眼,那需要4隻,保底也需要3隻,薑妮妮和羅煙雲也得有,這樣才不會讓羅溪魚在娃娃眼裡顯得特殊。
領著羅溪魚,楚城幕又重新走回到了遊園區的入口處,他打算從那邊開始,從頭掃到尾,原本經過嚴書墨身邊的時候,楚城幕打算囑咐他1句,可奈何羅溪魚卻突然和自己說起了渝州最近土地政策的事兒,楚城幕隻來得及衝嚴書墨使了個眼色,就被羅溪魚給叫住了。
從繈褓裡就在1起長大的默契,往往楚城幕隻需要1個眼神,嚴書墨就能領會他的意思,反之,對於楚城幕來說,也是如此。
這種默契更多的是來自小時候兩人1起挨打造就的,因為小時候不知道是非對錯,兩人經常會因為1些,在當時的他們看來,很是莫名其妙的原因挨揍。麵對這種突如起來的抓包,這哥倆往往沒時間對口供,全憑眼神交流,久而久之,倒是比1些生活在1起的兩口子,更有靈犀。
嚴書墨看了1眼楚城幕走遠的背影,回身往楚城幕剛才所站的位置走去,等到看清了胖貓布偶的分數,沉思了1會兒,這才灑然1笑,這倒黴催的發小,還是自己這樣更好,隻走腎不走心,不然哪來這些麻煩事兒?
不過要是有羅局長這樣的女人喜歡自己,自己可能也會走心的吧!雖然年紀相差得大了些,可人家保養得好,半點看不出來真實年紀不說,而且優秀也是真優秀,況且還長得這麼漂亮。也不知道半夏那個丫頭咋樣了,說起來,這都走了半個月了呢。
楚城幕隨手摘下1個燈籠,掏出了裡麵的謎題,“口道恒河沙複沙(打《史記》1句)”,“答案,不可勝數”,“白蛇過江頭頂1輪紅日打1常用物件)”,“答案,油燈”,“青龍掛壁身披萬點金星打1常用物件)”,“答案,杆秤”……
提前背下了答案,楚城幕對於智力區的問題幾乎是橫掃。
這些千奇古怪的謎題,真要說有多難,其實也說不上,有的謎題,隻要閱讀麵夠廣,琢磨1會兒就有答案。可有的問題,比如說剛才的油燈和杆秤,現在城市裡長大的孩子,連見都沒見過,又從何猜去?說到底,還是得看1個知識麵。
看著身旁的女人,目光逐漸由小小的崇拜變成了呆滯,哪怕明明是做了弊,楚城幕心裡也忍不住湧起1股小小的得意。哥們作弊歸作弊,可換普通人,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裡,把所有答案都背下來吧?
掃完了智力區,楚城幕繞過正中間的木材堆,特意往娃娃所在的地方露了個麵兒,小丫頭雖然關心薑妮妮和羅煙雲之間的賭約,可也沒遲鈍到自家男朋友突然消失幾十分鐘都不掛念1下的程度。
此時薑妮妮和羅煙雲已經換了場地,3個小丫頭正站在1個飛鏢盤前較勁。
薑妮妮和羅煙雲每人手裡各拿著幾支飛鏢,而娃娃則站在1旁做裁判,她左右手裡分彆捏著1疊紅票,看樣子,兩個女生還沒分出1個勝負。
而這麼大的賭注,也自然引起了好事者的關注,1群閒得無聊的男男女女把3個女生圍了個水泄不通,好在苟東賜那高達兩米多的體型頗有威懾力,往娃娃身後1站,就把這些好事者都隔絕了開來。
厲害!楚城幕看了1眼裡3層外3層的人群,然後和被圍在人群最中間的娃娃揮手打了個招呼。
也不知眼前這個場麵是不是也被薑妮妮那小丫頭提前算計到了,不過看她偶然瞟向自己的眼神,怕是這也在她的預計之中。她哪裡是擅長應付小男生,分明是更善於控場,明明隻是和羅煙雲單挑1下,現場的氣氛卻在她的舉手投足間,不經意的就被調動了起來。
這丫頭還真是落實了自己吩咐她的“纏住”娃娃,搞這麼大場合,想挪動1下位置都費勁,連苟東賜的工作性質都被迫從打掩護轉變成了貼身保護,就更彆說殺自己1個措手不及了。以後有機會,倒是可以多和她打打交道。
“這丫頭是你安排的?”羅溪魚站在人群外,看了1會兒兩個小丫頭較勁,忍不住搖了搖頭,問道。
常年玩射箭,以羅溪魚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薑妮妮的飛鏢技術其實要遠遠強過羅煙雲。每次羅煙雲要是失誤,她也跟著失誤,可哪怕失誤,卻也要比羅煙雲的分數多出些許,挑動著羅煙雲的心思跟著她的動作7上8下。自己這缺心眼的侄女可真是被人牽著鼻子走。
“不是,我都不知道你已經回渝州了,更又不會提前知道你會過來,她倆可是1大早就趕過來了,不過人我倒是安排了1個,那不是被你1個眼神給嚇跑了麼?”楚城幕搖搖頭,趕緊否認道。
“解釋這麼多乾嘛?我又沒說什麼,走吧,我還等著你給我換那個大娃娃呢!”羅溪魚白了楚城幕1眼,說道。
“姐,你剛才的意思是如果李藥那個事情不解決,渝州就很有可能會延遲推出地塊的計劃?”楚城幕跟在羅溪魚身後,走到了籃球場邊上,看籃球場罰球線上正有人在投籃,於是向守在1旁的學生會成員交了自己的遊戲券,拿起1個籃球運了起來,試圖找1找手感。
羅溪魚其實也更習慣楚城幕“姐”這個稱呼,看他拿起了籃球,也從1旁的竹筐裡挑了1個,很是嫻熟的運起球來,棕色的籃球在她白皙修長的指尖翻飛,看樣子,要不是今天她穿著裙子,搞不好還會給楚城幕表演1個胯下運球或者是上籃。
“那個港商在鋼廠地皮置換手續進行到1半的時候,突然插手拿走了百分之十的股份,這也造成了他擁有了鋼廠原有地皮百分之十的所有權。而土地出售,1直是地方政府最大的財政入項,渝州市政府,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自己身上剜掉1塊肉。現在最大的問題在於,他是怎麼從政府眼皮子底下,把這個股份給拿走,從而造成既定事實的。”
楚城幕拿起籃球,站在籃球場邊,試了試角度,上次他和李容在渝華的時候,他就投了個3不沾,這次在罰球線投球的話,應該沒那麼難吧?
“那現在這個事情就準備這麼掛起來?沒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