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這事兒想得簡單了,以為自己不把那個男的供出來,自己就能撇清關係。其實光憑現在得到的消息,她身後那個男人是誰也不難查。無非是和土地有關係,和陳功華有金錢來往,還能推動臨江樓這樣的性質模糊的建築轉到私人名下。”
“以前我不查,是為了讓她安心,現在我依然不打算去查這些東西,但是羅副市長肯定會查下去的。單憑這些年渝州的地塊有多少是不合法的轉到了陳功華的大華地產名下,盛翛然1個經濟罪是怎麼都逃不掉的。”
許季平聞言,悶悶的抽了口煙,沉默了片刻說道:
“小冉這邊和我多少說起過你要籌備新公司的這個打算,彆的伯伯也不多說什麼,還是那句話,無論你做什麼決定,伯伯肯定全力支持你。隻是小冉這丫頭身世本就可憐,又走錯了路,小幕,你看看能不能和羅副市長說1聲,讓他高抬貴手?”
楚城幕聞言,點點頭道:“許伯伯,這事兒不用你說,我也會保她下來,畢竟新公司籌備好以後,還得靠她去運營,我的主業始終不在房地產商。隻是目前這事兒牽扯的人麵可能會很廣,現在很多事情都還雲裡霧裡的,也不到幫她求情的時候。”
許季平得到了楚城幕的許諾,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皺著眉頭思考了1會兒,道:“我聽說小幕你打算在新公司裡添加1個裝修部門?這是怎麼打算的?彆怪伯伯謹慎,這實在是伯伯臨走前,給許敬留下的最後1份家業了。”
楚城幕聞言搖了搖頭,輕聲說道:“許伯伯,我知道的,從那次去青竹小築回來以後,我就下定決心要幫許敬把這路給鋪好。”
“這不僅僅隻是我和他兩人之間的友誼,更因為伯伯你的這份舔犢之情。我身邊知道這個事情的人,都覺得我做得有些多了。但我覺得,滿足1個好人最後的願望,這不算什麼,尤其是這中間我並非不能獲利。”
“至於為什麼添加1個裝修部門,實不相瞞,許伯伯,這個部門的負責人,和我已經有很久的合作關係了,當然,私人的交情也還算不錯。”
“盛翛然早晚是要離開的,她的存在,除了保障項目上的盈利外,更多的是為了給許敬成長的時間。可萬1許敬長歪了呢?我需要1個人作為我的眼睛,時刻盯著他,這不僅僅是為了我的那部分利益,更是為了許敬本人。”
“房地產這個行業是和銀行打交道最多的行業之1,也是最容易在這個環節出事兒的行業之1。1旦伯伯哪天人沒了,盛翛然也不在,我也不可能時刻的盯著許敬,到那個時候,擁有公司絕大部分股份的許敬,誰能阻止?”
“這次的舊城改造項目,1旦我們插手以後,直到這個項目做完,就足以讓新公司成長為1個龐然大物了。那時候的許敬,有能力把公司帶上正途麼?這些都是我在考慮的事情。”
聽完楚城幕很是坦蕩的解釋,許季平捏著已經燒完了的香煙,又是沉默了好1會兒,這才很是欣慰的笑了笑,道:
“雖然我相信我兒子不會長歪,不過我還是想說1句,小幕,我這兒子認識了你,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福分了。那現在小冉在雲城,又是在忙什麼去了?我今天給她打電話叫她回來,她含含糊糊的也不說個明白。”
楚城幕聞言,側頭看了1眼客廳,發現虞桑也還在廚房忙碌著,沒發現這邊的不對勁。於是伸手把煙頭按滅在了小花盆裡,然後把小花盆放到許季平麵前,示意他也把煙頭給滅了。這才拿過許季平剛用過的噴水壺往裡噴了噴,又把兩個煙頭都拿了出來。
“伯伯,進屋裡聊吧!這大熱天曬得人都有些頭暈了。”楚城幕低頭看了看許季平額頭上曬出來的油汗,有些擔心他的身體承擔不住這麼長時間的站立。
許季平聞言點了點頭,跟隨楚城幕1起返回客廳,兩人又重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楚城幕這才把剛才撿出來的兩個煙頭用抽紙包裹了1下,扔進了垃圾桶了。
再次抽出1張抽紙,擦了擦手指上沾染到的煙灰和花泥,楚城幕看了1眼軟趴趴躺在沙發靠背上的許季平,輕聲說道:“我讓盛翛然去雲城接觸許仲平了。”
剛剛躺下的許季平聞言,如同1個肉球1般,1下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上下打量了楚城幕好幾眼,這才咬牙切齒的說道:“接觸那個狗日的?小幕,我需要1個解釋!”
被許季平昏黃的眼珠子盯著看了好幾眼,楚城幕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適,反而笑了笑,輕聲說道:
“許伯伯,許敬是他們這代人裡,現在唯1的男丁!許副省長的兒子沒了,他任期做滿以後,就要下了。他的兒子和兒媳婦兒創立了另1個叫做青湖的地產公司,那個公司我準備接手,他唯1的孫女得了失語症,未來需要大筆的資金。”
“許伯伯,彆怪小幕多事,已經過去了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連盛翛然都能放下當年的這些仇恨和過節,重新和你還有許敬聯係在了1起,許伯伯又有什麼過節是放不下的?”
“而且當年伯母的病,我聽許敬說起過,本就是藥石難救,哪怕是許副省長當年真的出手幫您聯係華西醫院的國手,又有多大的幾率能夠把伯母救回來?許伯伯,畢竟活人要緊!”
許季平聞言,再次癱倒在了沙發上,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然後朝楚城幕揮了揮手,示意他先彆說話了,嘴裡卻說道:“小幕,先彆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伯伯需要時間來考慮1下。”
說完話,這個肥胖的中年人又費力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拒絕了楚城幕的攙扶,踉踉蹌蹌的走向了自己的臥室,嘴裡還小小聲的呢喃道:“活人要緊,活人要緊……”
看到許季平這如同被擊破了心防1般的表現,楚城幕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低估了許敬母親在這個中年男人心目中的地位了。人生在世,畢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夠用理智去衡量。
有些擔心的跟在許季平身後,楚城幕虛扶著他走了幾步,直到這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老淚縱橫了的中年男人把自己關進了臥室裡。
被關上的臥室木門上,掛著1個很是老舊的相框。相框裡,年輕帥氣的許季平和1個正值芳華的貌美女人緊緊依偎在1起,在兩人中間,1個小小的男孩子正在歪嘴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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