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戰兢兢的盛翛然被羅培東的秘書領進了書房,她在渝州也算是1個長袖善舞的女人了,和各種高官也並非沒有打過交道,可害怕成這樣屬實是第1次。之所以害怕成這樣,除了馬上麵臨的談話和她本人休戚相關以外,羅培東那強硬的作風也屬實是讓人膽戰心驚。
羅培東在楚城幕眼裡或許隻是1個氣場有些太強,但還勉強稱得上和藹可親的長輩。可在外人眼裡,這個平時言語不多的實乾派,卻是1個實實在在的煞星,報複心還特彆強,今天他治下的老百姓出事兒,明天他就敢組織警力南下殺個血流成河。
剛看了1眼從裡麵被關上的書房,楚城幕就被羅溪魚拽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左右看了看,這眼看中午了,客廳不遠處的廚房裡卻沒有羅母的身影,楚城幕不由有些奇怪道:“伯母呢?”
羅溪魚先是勾著脖子往書房的磨砂玻璃窗戶看了1眼,發現自家老子似乎已經坐在書桌後麵了,這才悄悄的拿起自己的手袋,從裡麵掏出好幾個茶包出來,然後飛快的遞給了楚城幕,壓低聲音說道:
“趕緊收起來,我把老羅的茶葉給換成市麵上的綠茶了,1會兒吃過午飯咱倆就跑,不然讓他知道了,他又要說我了。我媽去參加朋友家外孫女的滿月酒了,今晚回來估計又得念叨我,還好我今天下午就要回津城了,嘿嘿嘿!”
說完話,羅溪魚還對拿著茶葉去泡茶的秘書做了1個封口的手勢。跟了老羅好幾年的生活秘書,見狀不由好笑的搖了搖頭,也在自己嘴上比劃了1個拉上拉鎖的手勢,羅溪魚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楚城幕看著兩人的交流,有些哭笑不得的把幾個小小的茶包都裝進了自己的手包,其中有1個摸起來硬邦邦的,想來就是羅溪魚昨天在電話裡說的那個茶餅了。
“昨天你不還在電話裡說,有空才會過來嗎?怎麼今天就突然跑過來了?走,陪我去廚房做飯去,等等,小弟,你現在這胳膊能動麼?剛才那個敢拉你胳膊的女人就是那個盛翛然?”羅溪魚看楚城幕把茶包都收了起來,1對月牙眼又笑得眯了起來,站起身拽了拽楚城幕的右手,問道。
楚城幕聞言,把手包放到了沙發的角落裡,跟著站了起來,和羅溪魚1起往廚房的方向走去,1邊把襯衣的袖子往上挽,1邊笑道:
“重活兒還乾不了,炒菜啥的還是沒問題!就是她,本來我今天帶盛翛然過來是因為羅伯伯點名要見她,也沒合計姐你還在大院這邊沒走,本打算見過人了就去醫院換藥的。倒是你,昨天你不和我說伯母以後都不會煩你了麼?今天怎麼又要躲開了?”
羅溪魚幾步走進廚房,從門後拿出1條圍裙,墊了墊腳尖,幫楚城幕套到了脖子上,又繞到他身後,幫他把圍裙係上,歎了口氣道:
“這是我的圍裙,小弟湊合1下!哎,中年婦女你惹不起,這間歇性抽風啊,1陣1陣的。上午出門前還把我念叨了1頓,晚上這要是回來了,還不得把我煩死?你也不說你要來,今天中午我就燉了個排骨湯,要是早點知道你要來,我就該把烏雞給燉上了。對了,小弟,津城這邊新的教育局長人選已經選出來了,你猜猜是誰?”
楚城幕係好了圍裙,看了1眼洗菜池裡的豆芽香菜和1塊肥瘦適中的瘦肉,隨手拿起瘦肉,放到菜板上,從刀架上抽出1把菜刀,衝身側正在揭開鍋蓋看火候的羅溪魚問道:“是誰?我認識嗎?這是準備做個水煮肉片?”
把鍋蓋重新蓋上,羅溪魚也套上了1條圍裙,幾步走到灶台前麵,站在楚城幕身側洗了洗手,然後從1個金屬盆裡抓出1團泡發漲了的粉條出來,說道:
“嗯,最近可能天氣太熱了,老羅不是很有胃口,我給他搞幾個口味重的菜開開胃!小弟,那水煮肉片就交給你了,我再給老羅弄個螞蟻上樹和辣子雞,再加上1個跳水鹹菜,應該就可以了!”
“至於人選嘛!你肯定認識啊,不認識我也不會叫你猜了,是不是?”
楚城幕聞言,看了看瘦肉的紋理,拿起菜刀就切了下去。
哪知1刀下去,頓時就感覺有些費勁,於是楚城幕又用手指試了試菜刀的刀鋒,感覺有些鈍了,左右看了看,發現磨刀石正靠在洗菜池裡麵的牆壁上,拿起磨刀石往上麵淋了些水,然後1邊磨刀1邊說道:
“這麼熱的天,你給羅伯伯做重口的開胃?虧你想得出!我認識?不會是我們津城中學以前那個校長吧?”
羅溪魚聞言,無奈的笑了笑,拿起1碗肉餡,然後把天然氣灶給打開,說道:“聰明!猜猜看,為啥選他?老羅在吃的上麵就是這麼重口,我也沒辦法啊!虧他還是個北方人,結果口味比我這個渝州人還重!”
楚城幕幾下磨好了刀,再次用手指試了試刀口的鋒利程度,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把磨刀石清洗了1下,收了起來,1邊切肉1邊說道:
“姐,你要不說你是渝州人,我都經常有種你是京都人的錯覺。其實蜀渝人開胃的菜很簡單,早上來1大碗白粥,然後用酸辣口的泡菜,最好是大頭菜或者是仔薑,切丁,滴上幾滴香油,幾下就把胃口給打開了。”
“至於為啥選他,你讓我想想啊!我們那個校長是因為學校裡出現了du品的事件才不得不平調去了津城教育局任職。出了這麼大事兒,彆的校長大多直接被下了,他還能平調過去的話,說明他在津城或是渝州的關係還不錯。”
“如果提議他作為候選人,以他本身的關係,再加上有你和常山在,在津城區委討論通過的可能性就很大了。可他本身有劣跡在,再加上他的年紀也不算年輕了,更進1步的可能性不大,平穩的過度幾年,到時候……”
羅溪魚看鍋已經熱得差不多了,拿起手邊的菜籽油倒了進去,趁著熱鍋涼油,又把蔥薑蒜末啥的1股腦的放了進去,迅速的翻炒了1下,等到香味兒被炒了出來,這才拿起裝著肉餡的碗,用勺子把肉餡都剜進了鍋裡,1邊看著肉餡的色澤,1邊衝楚城幕說道:
“聰明!當然,還有1個原因就是我在津城教育局任職的時候,做過你們學校的黨委書記,和他也算是老搭檔了,有些話也好說!上1次的事情,嚴格說來,我和他都是受害者,不過我能靠著小弟你躲過1劫,沒在履曆上留下什麼汙點,他的運氣就沒這麼好了。”
“小弟,有時候我都有種感覺,以你在這方麵的天賦和敏銳程度,要是能有個好的家庭做支撐,不從政都可惜了。”
楚城幕幾下把肉片切好了,又把黃豆芽和香菜都清洗了1下,笑道:
“我不行,我性格缺陷有點兒大,看不慣的事情太多了,要是真的落到那個環境裡麵,怕是要不了幾天我就得抑鬱!現在外界不都在傳我報複心強麼?年紀輕輕就落下這麼個名聲,在商場還能作為1層保護色,從政嘛,可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