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幕在曼蔓家裡陪她做了差不多3個小時的金屬甲蟲,兩人合作之下,才算是把這件作品給完成了。期間她說起過的那個2姑買完菜回來,楚城幕在曼蔓的介紹下,算是認識了這個鄉土氣息有些厚重的中年婦女。
看到有長輩在,楚城幕原本是想進廚房幫忙打個下手什麼的,卻被這個中年婦女1臉嫌棄的趕了出去,讓他彆添亂,陪曼蔓玩去,說這丫頭這個暑假都快在家裡憋瘋了。
楚城幕還是第1次進廚房被人嫌棄,1臉懵逼的和曼蔓細聊了1會兒,才得知是曼城恩這段時間動不動就全副武裝的衝進廚房,添了不少亂,讓這個中年胖大嬸有些應激了。
曼城恩是差不多快到飯點兒了才姍姍遲來,這個把自己打理的1絲不苟的中年男人,進門看到楚城幕正拿著鑷子陪閨女鼓搗她的那些標本,不由微微愣了下神,原本因為疲憊而板著的麵部也如解凍1般,掛起了1抹微笑。
吃過晚飯,楚城幕和曼城恩又坐到了他打造的那個小魚池邊上,曼蔓則端了1根小板凳,墊著腳尖在1旁夠葡萄藤上的葡萄。這次曼蔓沒有泡茶,可是曼城恩泡了,並且泡了兩杯,茶杯裡放的茶葉之多,比起曼蔓也沒強到哪去。
苦著臉,端起手邊如同中藥1般的茶水喝了1口,楚城幕看曼城恩拿起1顆玉米掛在了手竿上,這才注意到曼城恩手裡的魚竿也是紫竹做的,看這精巧的手工,應該也是出自羅培東。
“小家夥,你這次可是幫了我大忙了啊!聽說老羅那根羅漢竹給你了?我找他要了好幾次都不給。”把掛上了玉米的魚鉤跑進小魚池裡,曼城恩側頭看了看身側的大男生,輕笑了下,把另1根同樣用紫竹做的魚竿遞給了楚城幕,說道。
楚城幕接過魚竿,從兩人中間的小茶幾上拿起了曼城恩剛用過的玉米魚餌,放到鼻子前麵聞了聞,發現香氣撲鼻,也掏出1顆玉米掛上。
等到把魚竿拋了出去,楚城幕才注意到魚池裡的錦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換成了1大群草魚魚苗,不由微微愣了愣神,難道曼城恩這段時間把這些錦鯉全吃了不成?
在1旁摘葡萄的曼蔓注意到了楚城幕的麵部表情,忍不住輕笑出聲道:
“楚城幕,你那什麼表情?那些錦鯉讓爸爸給送到政府大院的荷花池裡去了,那東西又油又難吃,誰還能全吃了不成?要是讓羅伯伯知道爸爸把他的魚吃了,看爸爸怎麼交代。”
曼城恩聞言,沒好氣的扭頭看了閨女1眼,笑罵道:
“什麼叫你羅伯伯的魚?送給我了就是我的!就算他現在站我麵前,我也敢把那錦鯉做給他吃。”
曼蔓聞言,刮了刮鼻子,把手裡的葡萄放到1旁的小盆裡,笑道:“爸,你就吹牛吧!當初小魚姐不準羅伯伯養魚的時候,是誰舔著臉去要的?”
“誒?什麼叫舔著臉?怎麼和爸爸說話呢?”曼城恩聞言,連魚都不釣了,放下魚竿,作勢就準備回身給小老外1巴掌。
小老外見狀,忙從板凳上跳了下來,端著小盆1溜煙跑沒了影,隻留下了1串銀鈴1般的笑聲:“爸,說好的君子動口不動手呢?我去給你們把葡萄洗洗,1會兒再過來領罰啊!”
目送閨女笑著跑回了廚房,曼城恩轉過頭,無奈的笑了笑,衝楚城幕說道:“我已經好長1段時間沒見曼蔓笑得那麼開心了,小楚,以後要是沒啥事兒,多來雲城走動走動。”
楚城幕聞言點了點頭,有些納悶的看著小魚池裡已經拋下去有1會兒了,卻還是1動不動的浮漂,這些草魚莫不是還沒養熟?怎麼不吃食呢!
扯起魚鉤,楚城幕看了看魚池裡的草魚魚苗,用指甲把嫩玉米掐掉1半,重新掛上,再把魚鉤丟了進去,說道:
“曼伯伯,我會的,且不說我和曼學姐本就是朋友。公司未來有1段時間的發展方向可能會往雲城這邊靠攏,之前折騰這麼多事情,不就是為了現在麼?”
曼城恩看到楚城幕的舉動,也是微微怔了怔,隨即也把自己的魚餌扯了上來,好笑的搖了搖頭,道:
“我說這魚我養了好幾天了,怎麼老是不肯上鉤,搞了半天是這個餌太大了。小楚,你和伯伯說句老實話,你是突發奇想還是早就想到有今天這1幕了?”
楚城幕聞言,心知這是曼城恩在和自己打開亮話,於是側頭看了1眼曼城恩,見他正在低頭調整魚餌,又把視線重新放到了魚池裡的浮漂上,思索了片刻,輕聲說道:
“恰逢其會,51節來雲城之前,我並不知道曼伯伯有心讓我來雲城接手青湖,在這之前,更是不知道有這個改造項目在。我身邊的人都說我這次做事兒做得東1榔頭西1棒槌的,就是因為這次的事情,我之前沒有得到全盤的消息,是1點1點推動起來的。”
“就像許副省長和許季平,我之前就不知道他倆是親兄弟。當初隻是覺得僅僅有安安這層關係還不夠,不僅僅是關係不夠牢靠,而且許副省長出力的動力也不夠。所以才想起來把許季平牽扯進去,畢竟親兄弟始終是親兄弟。更何況,身在官場,人走茶涼不過尋常事。”
“至於說曼伯伯現在遇見的危機,我倒是提前有個隱約的預判,不過也不確定。曼伯伯把項目推進得太急,利潤壓縮得太狠,遭到反彈是必然的,隻是說反彈到什麼程度的區彆。”
“不過隻要有這1絲可能,我就會提前做好準備,總比真等事情發生了的時候,手裡沒有牌可打來得強。更何況,有許副省長在,哪怕曼伯伯這邊沒有發生這次被聯合抵觸的事情,新公司照樣可以拿到該有的項目。我所做的,無非是控製著新公司合並成立的時間節點罷了。”
聽完楚城幕的敘述,曼城恩正在分割魚餌的手不由頓住了,連曼蔓把裝著葡萄的餐盤放到兩人之間的茶幾上,都沒有驚醒這個陷入思考了的中年人。
感覺到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太對,不明所以的曼蔓端了1根小板凳,很是乖巧的坐到了茶幾後麵,把雙臂枕在茶幾上,又把頭靠了上去,1會兒看看陷入沉思的父親,1會兒又扭頭看看盯著浮漂不吱聲的楚城幕。
無意識的用指甲摳了摳手裡的嫩玉米,過了好1會兒,曼城恩才消化完了楚城幕所透露的信息,神色略帶複雜的看了看身側的大男生,歎了口氣道:
“說吧!小家夥,你也幫了我不少了,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楚城幕聞言,也輕輕的舒了口氣,側頭看了1眼曼城恩,輕聲說道:“曼伯伯,目前我想要的,是舊城改造的2期項目。我胃口不大,隻需要吃掉1部分就行,流程可以正常走,但是我需要你的特批。”
曼城恩聞言,隨手把還沒分割開的魚餌又丟回了魚池裡,拿起茶幾上的香煙低頭點上,皺著眉,思索了片刻,說道:
“特批沒問題,等到2期的時候,我應該也差不多站穩腳跟了,到時候即使有什麼反彈,我也壓得下去。還有嗎?小家夥,曼伯伯欠你的人情可不僅僅是這麼1點兒。”
楚城幕聞言,微微搖了搖頭,更多的人情,他打算留到將來。
確實相比自己幫曼城恩提出的先建城後拆遷,以及這次用新公司幫他破局的人情來說,他提出的要求並不過分。
說得不好聽點兒,這次的舊城改造,曼城恩隻是提了個頭兒,期間麵對的兩次困難,都是楚城幕幫他趟過去的。
沒有楚城幕提出的先建城,這個項目根本推動不起來。沒有楚城幕幫他破局,這次拖到最後,必定是雙方各自妥協。可如果真到了那1步,不僅曼城恩本人的威信受損,和他想造福1方的初心相違背,更有可能為將來的繼任者留下1個還債的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