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庭舒所租住的房子是1套1百2十平米的3居室,各種裝修和家具看起來都挺新,以乳白和淺橙為主色調,這在雲城花園這個小區應該是最小的戶型。雲城花園去年才竣工,位於雲城2環附近,交通出行,起居生活都很是方便。
楚城幕以前倒是聽說過住在這個小區的人大多非富即貴,畢竟2005年能在雲城2環附近買兩百平左右房子的人,家境肯定不會差到哪去。不少老乾部退休以後也在這邊買了房,3代同堂,居民素質普遍較高,這也是閒庭舒在這裡租房的原因。
跟隨閒庭舒走進房門,首先映入楚城幕眼簾的就是兩張位於窗戶邊上,並在1起的乳白色辦公桌。辦公桌的樣式看起來應該是閒庭舒來了以後再添加的,雖然她極力想在色彩上和原本的裝修風格統1,可兩張辦公桌在這看起來依然很是突兀。
這種在客廳裡安放辦公桌的風格,應該是老蒙他們這1代老師1個標誌性習慣,閒庭舒雖然年輕,也沒做幾年老師,但也或多或少受到了老蒙等人的影響。
換上閒庭舒遞給自己的拖鞋,楚城幕走進客廳左右環顧了1圈,看到辦公桌上的小台燈依然亮著,幾步走了過去,打算把台燈給關掉,卻看見小台燈下還放著1個眼鏡盒子,1副金絲眼鏡正安靜的躺在盒子裡。
“你近視了?”楚城幕隨手把行李袋放到辦公桌上,拿起金絲眼鏡戴到臉上試了試度數,隻有輕微的眩暈感,看來度數應該不是很高。
閒庭舒正在臥室裡幫楚城幕找換洗的睡衣和浴巾啥的,聽到楚城幕問話,從臥室裡探出1個小腦袋,見楚城幕正戴著自己的眼鏡4處張望,忍不住莞爾1笑,道:
“嗯,你彆給我撐壞了,你可是男孩子。雖然有渝州那邊人力物力源源不斷的支撐,可事情實在是繁瑣了些,眼鏡度數不高,隻有百多度。以前你上學那會兒,我還天天追著你做眼保健操,結果你都上大學了也沒近視,反倒是我先中招了。”
取下眼鏡,楚城幕把眼鏡裹進眼鏡布裡,又把盒子給合上了,拿起小台燈下的1份表格看了1眼,發現是最近幾天的車輛安排信息。
放下表格,楚城幕又拿起放在辦公桌靠裡側的資料翻看了1眼,這是1疊人事檔案。和普通的人事檔案不同,這份檔案裡,每個人在每個時間段的表現都用紅筆做了標注,並在檔案最後的空白頁上,都用娟秀的字體做了批注,建議往哪個方向進行培養和發展。
楚城幕翻看了1下,又把手裡這疊檔案放回了原位,走到閒庭舒的臥室門口,見她正墊著腳尖,想從壁櫃的最上層拿什麼東西下來,忙幾步走了過去,站到她身後,幫她把壁櫃打開,把裡麵1個打著真空包裝的塑料袋拿了出來。
“怎麼現在還管得這麼細?雲城這邊沒有人事部麼?難怪你的眼睛會受不了。”楚城幕把包裝袋遞給了閒庭舒,回身坐到她的床邊,扭頭看去,發現那個熊貓布偶已經被拆掉了包裝,被靠在了床頭的正中間。
閒庭舒聞言,抬頭看了看楚城幕,把掉到臉側的長發都挽到了頸部的另1側,輕聲說道:
“習慣了,有倒是有,可總感覺要是有什麼事情不知道,心裡就不踏實。尤其是這些人手都不是我親手挑選的,而是從渝州那邊送過來的。雖然胡雪是我親手調教出來的,可我不親自測評1番,總有些擔心把他們放錯了崗位會耽誤了你的事兒。”
楚城幕聞言,拍了拍身旁,示意閒庭舒在自己身側坐下。
閒庭舒見狀,把手裡的真空包裝袋放到了1邊,這才挨著楚城幕坐了下來。
沉吟了片刻,楚城幕掏出了香煙,用眼神詢問了1下閒庭舒,卻見她皺起了眉頭,又忙把香煙揣回了褲兜裡,伸手牽過小女人的柔夷,輕輕的拍了拍,道: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現在天路好歹也算跨省的企業了,1天到晚這麼多事情,你管得過來麼?做事情要會抓大放小,彆想著什麼事情都麵麵俱到。”
“雖然1開始天路隻是咱幾個瞎琢磨出來的,可那時候不同,整個天路滿打滿算才幾百號人,又有霍霆鋒和張浩等人幫你分攤壓力。現在渝州加蜀州,天路的員工加起來就有兩3千人,就這還沒算上車輛,你1天到晚有多少精力,把所有事情都管上?”
閒庭舒聞言,撇了撇嘴,反駁道:“可我就是不放心嘛!你忘了?連從小和你1起長大的吳世友都能吃裡扒外,還把你的東西偷去賣了。現在整個蜀州,就我1個人可以稱作是你的自己人,我不幫你看著,誰幫你看著?”
楚城幕聞言,心中暗自有些感動,卻又感覺有些好笑,捏了捏閒庭舒的小手,說道:
“你是在幫我看著啊!財務你就盯著財務部長,人事你就盯著人事部長,後勤你就盯著後勤管理,車輛你就盯著車輛管理處。哪個部門出事兒了,你就追究哪個部門的責任,彆的事情,就交給專人去管理吧!不然每年花這麼些錢養著他們吃白飯?”
見閒庭舒還要反駁,楚城幕擺擺手,又繼續說道:
“現在蜀州的員工也近千了,你還能勉強看得過來,要是等到將來,咱們在所有省份都開展了業務,員工達到萬級十萬級的時候,你還能每個人都盯著麼?而且,你要是這麼透支精力,將來老得比我快可咋整?”
楚城幕前麵說了1大堆,都沒多大的用處,直到他說出最後這句話,這個滿臉忿忿的小女人,臉上才出現了猶豫的神色,用手摸了摸自己精致的瓜子臉,遲疑著說道:
“應該不能吧?以前我教你的時候,蒙老師不也經常備課到深夜麼?我有時候從你家樓下經過的時候,都能看見你家客廳的燈還大亮著,我咋沒見她出老?”
楚城幕聞言笑了笑,道:“你光看見我媽加班的時候,那是因為她之前去打麻將把正事兒給耽誤了,才不得不加班,你以為她真的那麼用功啊?給你舉個例子吧!我4姨,你有印象麼?”
閒庭舒聞言,臉上馬上露出幾分糾結的表情,點了點頭道:
“你4姨在山上可不要太出名,1天到晚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的路上。我記得是98年山上下大雪,她非要借我的風衣穿,說是拍照好看,結果給我弄得1身的泥點子,也不說洗1下,還害得我那年就開始凍瘡,她怎麼了?”
楚城幕聞言,也忍不住搖了搖頭,這事兒他是知道的。
當初閒庭舒因為這事兒氣得眼淚都沒包住,大冬天的,1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在學校的公共洗衣池裡洗衣服,邊洗邊哭,小手凍了個通紅。蒙老4家就在公共洗衣池邊上,自始至終都沒出來道個歉或是幫忙洗1下,事後還說閒庭舒小氣。
楚城幕當時1直蹲在1旁的洗衣池裡,陪著她1起把衣服給洗完,然後兩人又去閒庭舒的寢室幫她把衣服晾上。到最後那衣服因為冬天被凍硬了的緣故,也沒能保住,9幾年的呢子風衣,可真心不便宜,為此,閒庭舒還傷心了好久。
打那以後,閒庭舒就落下了個愛長凍瘡的毛病,1到冬天手指就又癢又痛,腫得跟被蜜蜂蟄了似的,也就這幾年到了山下,才算是好些了。
甩了甩頭,楚城幕牽起閒庭舒的小手放到眼前看了看,道:“說起來,這兩年沒長凍瘡了吧?”
閒庭舒聞言,任由楚城幕打量著自己白嫩的小手,搖了搖頭,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