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秋錦歌陪伴,楚城幕的心情總會很輕鬆,兩人在車上閒聊了1陣,秋錦歌就如同1隻百靈鳥1般,摟著楚城幕的胳膊,小小聲的展露起了自己的歌喉。明明還是大清早,可楚城幕聽著她那近似天籟1般的嗓音,竟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和秋錦歌的閒聊,屬於楚城幕要做的未來,可和李藥的見麵,卻屬於楚城幕的現在。
在北曠分局外和秦劍銘碰了個頭,楚城幕在他的指引下,不多時就來到了位於分局十多公裡外的拘留所。示意秋錦歌和苟東賜都留在車上,楚城幕跟隨著秦劍銘,避開了拘留所正前方的攝像頭,兩人轉了1圈後,從拘留所的後門走了進去。
神情中略略帶著些許亢奮的秦劍銘,領著楚城幕走到1個單獨的房間門口,抬手看了看表,指了指房間的木門,衝楚城幕說道:
“今天負責執勤都是我的下屬,雖然時間上不會太趕,不過以防萬1,楚老板還是得抓緊點兒時間。李藥就在裡麵,這個房間的監控設備我都已經關掉了,保存的錄像,我也提前做了覆蓋。”
楚城幕聞言點了點頭,伸手推開了房門,側頭看了秦劍銘1眼,說道:“我隻問他幾句話,不會耽誤太久,你幫我看著點兒。”
秦劍銘聞言,默默的靠在了房門邊的牆壁上,低頭點了根煙,衝楚城幕點了點頭道:“我會親自在這裡守著。”
推開木門,是1間類似上次和盛翛然見麵時的小屋,不過除了1張擺在房間正中間的桌椅,並沒有彆的裝飾。1個神色平和,戴著金絲眼鏡,眼底卻帶著幾絲陰鬱,剃了個圓頭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木桌的後麵,看著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微微出神。
楚城幕幾步走到中年男人身旁,在他對麵坐了下來,低頭給自己點了1根香煙,然後看了他1眼,發現少了卷發的支撐,這個男人的腦袋比起記憶中前世打照麵時,明顯小了1大圈。
聽到楚城幕點煙的聲音,剃了個圓頭的中年男人終於把目光從窗外移到了楚城幕身上。男人嘴唇微微動了1下,卻不知該怎麼稱呼眼前這個陌生的大男生,隨即又閉上了嘴。
楚城幕見狀,把自己的煙盒子遞給了他,然後又出門找秦劍銘要了1個1次性打火機,這才走回到李藥麵前,再次把打火機遞給了他,看著男人臉上露出了幾絲回憶的神色,笑了笑道:
“我不習慣彆人用我的打火機!不用翻找你的記憶了,之前我和你沒打過交道,我叫楚城幕。你李藥好歹身家不菲,怎麼在看守所連支煙都抽不上?”
李藥接過打火機,正準備低頭點上,聽到楚城幕的自我介紹,有些意外的看了他1眼,隨即又繼續低頭把煙點上,狠狠的抽了1口後,帶著幾分平和與沉悶,說道:
“楚老板?我聽說過你,當初秦局上惣申拉讚助的時候,就是我接待的。當時以為他這1關不好過,沒想到你幫他把場子撐了起來。後來又聽說你和秦局鬨得有些不愉快,秦局還吃了不少虧,現在看來,他倒是沒有這麼倒下去。上次他找到我的時候,我還1直在納悶外麵發生啥了,沒想到他後麵的人,居然還是你。”
楚城幕1手夾著香煙,單肘撐在桌子上,看了看眼前的中年男人,好笑的搖了搖頭,又環顧了1下4周,說道:
“上次秦劍銘找你,就是我吩咐他去做的,你都被關了兩3個月了吧?還有閒心去關心外麵的事情?還是好久沒和人說話了?”
李藥聽到楚城幕所用的詞彙是“吩咐”,不由微微怔了怔,隨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再次貪婪的吸了1口香煙,又自嘲的笑了笑道:
“是我有些失態了,被關在這裡,跟被人遺忘了似的,也沒人可以說說話。除了成天在心裡瞎琢磨,我也沒有彆的事情可做。至於說什麼身家菲不菲的,我都被關這裡了,就算有再多錢,卻也買不來1包香煙。更何況,我被關在這裡,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接觸到的。”
楚城幕聞言,卻也不著急直接進入主題,而是饒有興致的打量了1下李藥的精神狀態。現在他這麼1幅老僧入定的模樣,甚至連點基本的好奇心都沒有了,可不利於接下來的談話。不過被關了這麼久,是個人都會有點火氣,更何況李藥在渝州多少也算個人物,就看自己怎麼給他把火氣撩撥起來了。
“你被惣申集團免除了執行董事的席位,這事兒你知道嗎?”楚城幕抽了口煙,衝李藥說道。
李藥聞言,再次微微愣了1下,隨即又搖了搖頭,笑道:
“不知道,我在這裡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接收到外麵的消息了,不過我現在卷進了這樣的事情裡,免掉我的職務,也是應該的。集團不可能因為1個身上有汙點的人,而影響了自己的聲譽。”
楚城幕聞言,帶著幾分嘲弄,笑道:
“李藥啊李藥,你倒是看得開,你到底有沒有犯罪,彆人不清楚,難道你自己心裡還不清楚麼?哦,對了,與其說是犯罪,倒不如說是得罪人了,以後在渝州,怕是沒人再敢聘用你了。嘖嘖嘖,這把年紀就被逼賦閒,以後的日子可難熬哦。”
李藥聞言,臉色突然1紅,帶著幾絲凶狠,猛的站了起來,正準備開口說話,卻見自己對麵的大男生也跟著站了起來,並用更加凶狠的態度和力道,把手壓在自己的肩膀上。
“坐下!我不習慣抬頭和人說話!”楚城幕比李藥起碼高出2十厘米,再加上年輕力壯,雙手1使勁,就把剛剛站起身的李藥按壓得膝蓋1軟,又直接坐回了原位。
被楚城幕1把按回了座椅上,李藥瞪著眼睛,死死的看著楚城幕,咬牙切齒中帶著幾分壓抑,說道:
“我他媽是被冤枉的,我他媽的人生已經被毀掉了。姓楚的,既然你什麼都知道,既然你知道我麵對的是誰,那你他媽告訴我,我除了在這裡憋著,我還能夠做什麼?”
楚城幕見李藥幾句話的功夫就破了防,忍不住笑了起來,豎起了兩根手指,衝眼前猶如困獸1般的男人說道:
“我當然知道你是冤枉的,我當然也知道你的人生被毀掉了,我當然更知道你為何像孫子1樣在這裡憋著。李藥,你膽子小,你怕死,你畏懼權勢,你更害怕那兩個姓黃的,我說得對嗎?”
李藥聞言,再次愣了1下,隨即又自嘲道:
“楚老板,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知道得更多,遇見黃戴翔這種人,有誰不怕?他他媽手裡的人命又不是1條兩條了,普通老百姓不知道這些事情,我不信你也不知道。這麼多年了,有文老2護著他,在渝州有誰動得了他麼?”
楚城幕聞言再次笑了起來,把兩根1直豎起的手指收起了1根,衝李藥輕笑了下,道:“這個姓黃的,我準備動他!”
李藥聞言,1下子就瞪大了眼,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甚至還用小手指上的指甲掏了掏耳朵。
仔細的看了看楚城幕輕描淡寫的神色,中年男子突然笑著搖了搖頭,就準備說話,卻被楚城幕再次阻止了,隻見他這次收起了另1根手指,再次輕描淡寫的說道:“另1個姓黃的,也有人要動他!”
聽到這個大男生用最微不足道的語氣卻說出了石破天驚的話語,李藥剛準備說出口的話,1下子噎在了嗓子眼裡,仿佛1隻被割斷了喉嚨的公雞,咯咯咯了好1會兒,硬是1句話也沒能說出來。
“你是認真的?”過了好1會兒,李藥才回過神,隨手把煙頭按滅在了煙灰缸裡,又拿起楚城幕的煙盒給自己續了1顆,猶豫了片刻,帶著幾分不可置信,開口問道。
“認真的!既然你知道我當初和秦劍銘在北曠分局鬨得不愉快,你就應該知道,當初是誰為我解的圍。”楚城幕微微往椅子上靠了靠,翹起了2郎腿,神色悠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