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絢爛的仙光彙聚成汪洋,於浩瀚無邊的虛無中波濤洶湧。
而在仙光之海的深處,宛如白玉雕成的平台高懸,巍峨雄渾的石門聳立其上,古樸而滄桑。
九條威嚴磅礴的龍屍拉著巨大的青銅古棺,像是“擱淺”在了白玉平台上。
事實上,儘管百萬年間九龍拉棺往來頻繁,但此處已經不知多少萬年再未有生靈踏足。
然而,此刻,一道偉岸的身影正盤坐在九龍拉棺與那巍峨的石門之間,緊閉雙眸,周身則流轉著玄妙無比的道韻,有永恒不朽的氣機彌漫開來。
那人一動不動,像是化為了雕塑,又像是入定寂滅。
若非道韻玄妙,氣息悠長,恐怕真會令人以為他已然隕落。
其人身穿古老的道袍,風姿絕世,除了周洛還能是誰。
就在時光都仿佛被定格之際,一隻通體雪白的老龜自九龍拉棺中慢悠悠地爬了出來。
白龜和其背上的小仙子不約而同地打量了不遠處的周洛一眼,似乎對此早習以為常,旋即百無聊賴地向後者緩緩靠近。
老龜走走停停,像是在丈量著什麼,最後停在了周洛身前,眉頭不由微微皺起,旋即摩挲著下巴,自言自語道:
“壞了,這千年來隻前進了這麼一點,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呀。”
不錯,近萬年的時間以來,周洛都盤坐於此,嘗試參悟那石門上蘊藏的大道神痕,想要真正靠近古老的石門。
一開始,成效還頗為顯著,令其得以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周洛能從石門上領悟出的東西越發稀少。
如今,其停在此處,已然數百年分毫未動,但距離終點的石門還有一大段距離。
就是這樣一截並不算遙遠的距離,其在人界之時可以輕易跨過,但於此地卻宛如鴻溝天塹。
兀地,周洛睜開雙眼,璀璨無比的金光洞穿虛無,伴隨著仙道至高,永恒不朽的氣機浩蕩,徑直衝向了對麵的巍峨石門。
可惜,即便是眸光與仙道氣息,也難以逾越無形的壁壘,被無情地阻隔在外。
一旁的白龜馱仙卻被周洛嚇得不輕,四肢和頭顱立時縮回了龜殼之中,而背上的小仙子無處躲藏,則順勢蹲下,不住瑟瑟發抖。
老龜哀嚎,不時有仿佛殺豬般的聲音傳出:
“天尊息怒,老龜我真沒有在背後說你壞話啊!”
須臾,兩道金光逐漸熄滅,周洛一臉無語地瞥了身旁的老龜一眼:
“若非本皇寬宏,以及看在你還有點用的份上,早將你這聒噪的家夥做成龜苓膏了。”
聞言,老龜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一臉訕訕道:
“老龜皮糙肉厚的,恐汙了天尊道體才是。”
周洛搖了搖頭,旋即長身而起,最後望了那石門一眼,歎息道:
“如果說此前隻是猜測,但而今本皇幾乎可以肯定,那石門定是荒天帝留下。”
“當中蘊藏無上仙道奧秘,本皇能夠參悟的,遠遠不足滄海一粟。”
此前,周洛曾在元易的仙台識海中真切地感受過“葫蘆仙王”的烙印,絕對無法與眼前的石門相提並論。
見石門所在方位短時間內難有突破,周洛旋即將其拋到腦後,不再執著於此。
其目光垂落到身旁的白龜馱仙身上,詢問道:
“本皇此前交予你的任務可有什麼收獲?”
聞言,白龜屁顛屁顛地湊上前來,一臉諂媚道:
“老龜不辱使命,觀摩九龍拉棺近萬年,終於是有了點成果。”
“雖然不敢妄談更改荒天帝留下的道紋,卻也能解讀一二。”
“據老龜判斷,不久之後,這九龍拉棺就會再次啟程,屆時我等亦可隨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