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疊的聖人屍體現出原形，哪怕是原本弱小的種族，在達到聖人境界後也巨大無比。
此時，數不清的海獸屍身相互摩擦，傳出令人心顫的“哢嚓”聲。
蠕動著向前，消失在那片被薄霧籠罩的海域之後，就像是被莫名的存在給咀嚼吞噬。
在屍山血海之間，兩道被仙光繚繞、貫穿天地的無上氣息將這陰森略微驅散，正是帝尊和周洛。
此刻，周洛雙眼緊閉，眉心發光，至高神念波動席卷了整片埋骨地，讓一旁的老蛟戰栗。
良久，周洛才緩緩睜開雙眼，麵對帝尊問詢的目光，沉吟道：
“所有的屍體都沒有絲毫元神殘留的痕跡——不過，這個例外。”
一邊說著，周洛一邊從靠近白霧邊緣的海水中拘出具屍體來。
上半身呈現金色，翎羽絢爛，宛如一隻鳳鳥，下半身幽冥，寒鱗深邃，乃是一尾大魚。竟然是一隻返祖的鯤鵬！
“逍遙洞的老祖，原本早以為已經化道，卻也被成仙契機所惑，竟丟掉了性命。”
老蛟壯著膽子上前，見狀，不無慨歎道。
“已經觸摸到了一絲皇道氣機。”
隻一眼，帝尊就看穿了這老鯤鵬的虛實。
它渾身呈現衰敗之象，精氣流失，但相比此地其他的聖人、準帝來說已經好上不少。
更重要的是，它的眉心仙台處仙光明滅，傳出陣陣誦經聲，有不朽的氣息流轉，這才護住了最後一縷神念不滅。
周洛一指點出，仙台眉心瞬間炸開，化道氣息彌漫，一道淒厲的吼聲響徹這方海域：
“仙——”
聲音戛然而止，殘存的神念消散在天地之間。
接近皇道的老鯤鵬，一縷執念不滅，也隻能留下這半句悲鳴。
“仙！他看到真仙了！難道真的是仙人出手？”老蛟此時分外激動，一掃之前的膽怯畏懼。
“仙？”帝尊沉吟，旋即冷哼道：
“就算是真仙臨世，敢在我麵前裝神弄鬼，也照斬不誤！”
周洛也瞥了一眼失態的老蛟，淡淡道：
“世間多神異，大宇宙廣袤，哪怕登臨極道也不敢說參透了萬道，指不定是什麼天地異象被錯認為仙人降世罷了。”
“是。”老蛟恭敬地連連點頭。
對對對！你們拳頭大，是我沒見識。
收拾好心態，老蛟望向白霧籠罩的海域，一具具海獸屍體靠近，旋即消失無蹤，歎道：
“那裡才是真正的北海之眼嗎，連仙寶的真麵目都沒見到，我等修士，何其可悲啊……”
帝尊也在眺望，目光如炬，仿佛有仙火燃燒，要望斷前路。
可惜，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既如此，直接進去便是。就連個準帝都拿捏不住，幕後之人不見得有多強。”旁邊的周洛隨意道。
他對帝尊可是很有信心，再加上反正他隻是來了一具化身，寄了就寄了。
況且，就算隻是具化身，他也不是毫無反擊之力……
看到兩位大佬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老蛟瑟瑟發抖，顫顫巍巍道：
“兩位至尊，小妖職責已儘，至於之後，小妖我也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