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凝滯。
傅無神的眼神下意識往下瞟。
下一秒,傅無神倒飛到院中,氣得跳腳,“呂千秋你個老狗!我要瞎眼了我!”
“你為什麼不穿衣服!?”
呂千秋砰的一聲坐回桶裡,咬牙切齒,“是我被看光了!”
“晚節不保!晚節不保!”
“誰要看你這老狗!?”傅無神抓狂。
“誰願意讓你看!?”呂千秋怒道:“要是換成其他人,我摳了他的眼珠子出來捏爆!”
“要不是傅師叔踹飛我房門,我至於麼我?”
“要不是傅師叔不讓我穿衣服,我會被看光!?”
院子四周突然升起四道氣息,幾個副院長聽到響動,悄悄飛到半空看好戲。
踹飛房門?不讓穿衣服?看光!?
哇!好像有好戲看!
“都給我滾回去!”傅無神狂吼。
“再敢偷聽一個字,明天老子找你們單挑!”呂千秋殺氣騰騰道。
陣、武、器係的三位副院長嘖嘖兩聲,飛回自己院子。
隻有藥係的黎副院長黎茵羽冷笑一聲,“兩個老東西聚在一起,一看就沒好事!”
“要是敢偷偷摸摸地商量怎麼陰我們,老娘毒死你們!”
呂千秋和傅無神沒敢吭聲,直到黎茵羽的氣息消散,傅無神才沒好氣地道:“穿好了嗎?”
“好了,傅師叔請進。”呂千秋已經恢複道貌岸然的樣子。
穿著灰色的常服,臉上掛著彌勒佛般的笑,仿佛剛才的事情壓根沒發生過。
傅無神冷哼兩聲。
“傅師叔,你剛才所言可真?”呂千秋儘力忽略他因為過於震驚,一時失神從浴桶裡站起來的畫麵。
“真有個五歲左右的小丫頭,一個時辰學會陣法,精神力一次勾勒成功?”
呂千秋說著神情又激動起來,“傅師叔確定嗎?怎麼發現的?在哪發現的?”
不怪呂千秋這麼問,實在是傅無神討厭跟女人打交道,不管年齡大小,眾所周知。
隻要看到有女人在,他是能馬上走絕不多待一息,就算傅家自己人,他也差不多如此。
傅無神道:“她就是那個在山上偷學陣法、截胡我野雞的小......丫頭!”
“我布了個陣在附近,陣裡注入精神力,隻要有人進陣我就能察覺......”
傅無神說著說著,突然停下。
我去!我好像忘了一件事!
我忘了問那小丫頭,她怎麼出的陣!?
“那小丫頭......那小丫頭......”傅無神激動得嘴都瓢了,“她......破了我的五行陣!”
那附近沒有彆人,這點傅無神百分百可以肯定!
而且明櫻自己承認學了他的陣法和精神力勾勒,不是她破的陣,還有誰!?
“什麼!?”傅無神驚得再次站起來,“傅師叔你確定沒騙我!?”
傅無神一再被懷疑有點惱怒,“為了騙你跑來踹你門,看到你那瞎眼睛的醜東西,老子有這麼無聊嗎?”
醜......醜東西!?你以為你的好看嗎?
哼!要不是此時不是爭辯這個的時候,呂千秋定會爭幾句。
“她在哪?快告訴我傅師叔,這樣的妖孽天才,無論如何也要弄到咱們武院來!”
傅無神哼了一聲,“那不是廢話嗎?要不是想把她弄來,用得來找你!?”
呂千秋失聲道:“傅師叔你想收她做徒弟!?”
傅家一直想傅無神帶幾個傅家的天才,但傅無神不肯,說他們資質太差,不配他教。
以傅無神的輩分,他不收沒人敢說什麼,可現在他不收傅家人,卻收一個來路不明的小丫頭,這傅家知道了,肯定不會罷休。
“不然呢?”傅無神反問,他跑來找呂千秋,就是想讓呂千秋搞定傅家。
呂千秋摸著腦門,頭疼道:“讓我緩緩。”
不說彆的,傅無神這麼高輩分,找個小丫頭,將軍大人和幾個世家家主都得喊師姑,這不高興的可不隻傅家。
頭疼,確實頭疼!呂千秋偷偷瞄一眼傅無神,想說要不他彆收了,讓那小丫頭拜在傅副院長的門下也好啊,可瞧傅無神那神情,一看就是絕不可能!
他要敢私下這麼做了,他就能把武院鬨得天翻地覆!
頭疼,真是頭疼!
這老東西,真是不是東西,拋給他這麼大一難題!
得罪人的是他呂千秋,收個得意門生的是他傅無神!
他呂千秋啥好處都撈不著,虧,真虧,太虧!
呂千秋自動忽略若那小丫頭成為傅無神的徒弟,也是武院學生的事情。
反正他呂千秋沒得益,就是虧了!
這種虧本生意,他呂千秋怎麼能做呢?
呂千秋眼神一閃,“傅師叔要收那小丫頭當然是好事,不過傅師叔不是對胡風身後那人很感興趣的嗎?”
傅無神傲然道:“收一個是收,收兩個也是收,都收了又何妨?”
他傅無神收得起!
呂千秋歎口氣,“就怕傅家那邊不好交待啊!你看今年傅家兩個次頂極天才,傅懷周和傅芍藥,如今已經領悟五陣,正在融二行陣,聽說已經小有成效,這才半個多月,這天賦也是極少見了。”
“要不傅師叔從中挑一個收下吧,收兩個是收,收三個也是收,這樣傅家好交待,你也不用為難。”
“要是這樣,我找你有何用!?”傅無神冷哼,“當初你求我進武院,答應我的條件之一,就有收徒我作主、有問題你解決這一條。彆跟我說你忘了!”
“不敢忘,不敢忘!”呂千秋為難道:“可是你自家一個都不收,卻收兩個外人,這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要不這樣,那小丫頭你收了,胡風身後那人,我代你收了,讓我也過過當師傅的癮。”
眼看傅無神要發怒,呂千秋連忙道:“傅師叔先彆動怒!聽我慢慢說來。”
“胡風身後那人雖然另辟精神力訓練法,可胡風從未說過他懂陣法,也就是說,他多半是修武道,無意間摸到了精神力訓練的門道。”
呂千秋道:“無可否認他天生精神力強大,但更不可否,他現在隻懂武道。”
“傅師叔收一個妖孽級的陣道天才,傅家再不滿,也不好多說什麼,誰叫他傅家的子弟天賦不如人?”
傅無神:這話聽著怎麼有點彆扭?什麼叫他傅家的子弟天賦不如人?他不是傅家人?
“可若收一個修武道、於陣道並不精通的人,傅家能滿意?”
“關鍵問題是,傅家咱們可以壓下去,可其他人會怎麼看傅家,又在背後怎麼說傅家閒話?”
傅無神皺起眉頭,他再散漫不羈,視名聲如無物,但他終是傅家人,可以嫌他們蠢不教,但卻不能容忍傅家被人指指點點。
呂千秋見他神色鬆動,心中一喜,繼續再接再勵。
“我身後的靠山畢竟是皇室,你收一個,我收一個,我保證讓我徒弟站在你徒弟那邊,等於讓你那小丫頭徒弟多個靠山!”
“天才成長之路有多曲折,傅師叔比我更清楚,單靠你一個護著,想要成才,隻怕......難啊......”
呂千秋長長歎口氣,無數讓人感慨惋惜的天才折損之事被勾起。
傅無神想起那個未曾謀麵的天才堂哥,也就是傅紅葉曾經說起、險些讓傅家分崩離析的那位,不禁有些恍惚。
呂千秋瞥了眼他的神色,道:“若胡風身後那人於陣道亦天賦極佳,到時我讓他跟傅師叔你學陣法,一個名份而已,傅師叔又不是那種在乎名份的人!”
“重要的是讓更多的天才們成長起來,將四道精神傳承下去,這才是我們這幫老家夥的使命!”
“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啊!”呂千秋長籲短歎。
“說話就說話,老是歎什麼氣?”傅無神沒好氣道:“老子起碼還能活上七八十年!”
“行了行了,你收一個我收一個!胡風身後的人要是陣道天賦好,我來教他陣法!”
“還有精神力訓練的事情,也必須讓他跟我探討!”
呂千秋大喜,“這是當然的!傅師叔放心,我收徒弟不是為了爭什麼,隻是不想傅師叔和傅家鬨僵,一切都聽傅師叔的!”
傅無神哼哼兩聲,“走了,明天那小丫頭會過來,到時候讓你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