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若是坐馬車,離皇城大約有一日左右的路程,可若是騎馬,卻隻需要兩個時辰左右。
鳳無憂看著身後密密麻麻的人群,低聲道“王爺,這些人都是哪裡來的?”
她可以肯定這些人不是跟前蕭驚瀾進京的那三萬人,那三萬人在城外大營裡,被汾水大營的十萬人馬看得牢牢的,就是想出來也沒有那麼容易。
“從錦州調來的。”蕭驚瀾隨口說道。
“錦州?”鳳無憂明明記得錦州並不是他的地盤,他隻不過是把蕭家軍的遺屬們都安排在那裡而已。
“嗯,州府不是我的人,不過下麵的駐軍,團練,還有其他各級人馬,都是本王的人。”
看著蕭驚瀾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鳳無憂無語了。
這個妖孽王爺到底有多狡猾啊?
錦州是離京城最近的一個大城,皇帝不可能不重視,每一任州府都是考察了又考察,絕不會任命非心腹之臣。
可是州府的確是皇家任命的,但除了州府之外的其他人,竟都是蕭驚瀾的。
相信,這些人馬平日定然也是表現出阿諛奉承的樣子,聯合起來拍上官馬屁,說不定彼此之間還會做戲,誰與誰穿一條褲子,誰與誰不合,誰又故意漏點小辮子被州府捏在手裡。
所有人聯合起來打掩護,州府自然就會認為這一州人馬儘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不是彆人在他的掌握之中,而是他在彆人的掌握之中。
錦州作為大郡州,自然是有兵馬的,而這些兵馬,也早就悄無聲息變成蕭驚瀾的人了。
思及此,鳳無憂不由默默為那些和蕭驚瀾作對的人哀悼。
他實在是太妖孽了,說他多智近妖,一點也不過分。
“這裡有多少人?”鳳無憂問道。
“三萬。”蕭驚瀾隨口說著,可鳳無憂卻是吃了一驚。
居然有這麼多。
“王爺,你究竟要做什麼?”
他們在邊境和北涼那一戰,也不過才一萬多人馬,可在這麼小一個地方,蕭驚瀾竟然拉了三萬人馬過來。
蕭驚瀾看她一眼,輕聲道“無憂,你可還記得,本王和你說過,父王遇難之時,本王先一步去救父王,林昌明說,他稍後就到。”
鳳無憂點了點頭,她自然記得。
蕭驚瀾冷笑著道“林昌明這一稍後,就稍後了一天一夜,長孫老公爺離父王遠比林昌明遠,可一直到長孫公爺到了之後,林昌明的大軍才姍姍來遲。”
鳳無憂心頭頓時一緊,這一天一夜的工夫,蕭家軍不知道搭進了多少條人命進去。
她伸手握住蕭驚瀾的大掌。
蕭驚瀾反握住她,氣息稍微緩了緩。
“其實,也幸虧他晚到了一步,長孫公爺才能救下本王,若是林昌明先到,說不定,連本王都活不下來。不過,既然他這麼愛晚到,那這一次,就一樣晚到好了。”
和蕭驚瀾相識這麼久,鳳無憂也了蕭驚瀾了。
這位王爺絕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樣是個溫雅的主。
相反,在有關蕭家軍的事情上,他心眼極小,而且……睚眥必報。
所以,他二哥怎麼死,他就要讓林飛軒怎麼死。
李德敏受林昌明指使偽造了聶錚的書信,他就一樣在書信上做文章。
而如今,林昌明,自然也難逃這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手段。
二人低聲聊天之間,道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快……快點!”林昌明不住地鞭打著馬匹,一迭聲地催促。
他收到了慕容毅派人送來的信,他很了解這個外甥,若非真的發生十萬火急的事情,他不會叫自己儘快回城。
留下七萬兵馬依舊看守著那三萬蕭家軍,林昌明帶著三萬人馬,急速地趕往皇城。
此時,離皇城已經很近了,林昌明卻沒有絲毫放鬆,反而更是焦急。
從方才開始,他心頭就一直有一種說不出的焦慮,仿佛出了什麼很不好的事情,這讓他迫切地想要回城中去看一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當他的人馬跑到一處兩山中間的窄道之時,林昌明心頭下意識地打量了一眼。
這處地方他不是第一次經過,平日來來往往也沒有覺得什麼,但此時,卻莫名心裡發慌。
但,還來不及等他做出反應,忽然一聲鼓響,兩側同時亮起火把。
火光中,蕭驚瀾站在一側山腰,鳳無憂儀態雍容地和他並立。
“林大人,讓本王好等。”
話音落下,萬箭齊發,箭落如雨。
……
皇城中,慕容毅再次回到皇宮。
之前的母妃也好,林家也好,都已經無可挽回,而他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如今整個安陵城中,唯有他可以挑起大梁,所以,他無論如何,不能倒下。
眼見再有數十米就要到皇宮,忽然一騎人馬飛速地向他的方向馳來。
“報!”馬上人的隔著好遠就滾落地下,幾步一磕地向著他跑來。
“報……毅王殿下,緊急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