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全是。”程知節皺了皺眉“有幾個身子弱的,浸了泉也沒用,反而更加嚴重,最後沒救過來,但絕大多數人浸過泉水之後都好了。”
這事兒可算是他們的一個失誤,因此在信裡,就沒好意思提。
“所以,浸泉水,就是蠻荒,或者,至少是玄鳥部的入門儀式?”
“是。”晦九說道“那大殿其實沒什麼特殊的,隻要是玄鳥部的人都能進,但隻有浸了泉水才能算是玄鳥部的人。其實這條規矩還是我們自己定的,就是為了防止自己忘了,再出三年前的事情。”
難怪方才晦九妥協那麼快,原來這規矩是他自己定的,他們自己總不能打自己的臉。
而且除了玄鳥部之外,其他地方的蠻人,估計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規矩。
他們本來就在這裡生活,哪裡用得著再浸靈泉?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去浸一浸。”
不浸就沒辦法適應蠻荒,就會生病,已經有了前車之鑒,他們總不能再吃一次虧。
“浸靈泉要等中午太陽最盛的時候取來的水才效果最好,今天已經晚了,不如就等明天。”晦九提出建議“我們安排了宴席為皇上和娘娘接風,估計也快要開始了。”
他們到來的時候本來就已經是下午,走了一段山路,又經過這麼些事情,此時天色已然擦黑。
不遠處傳來一些喧鬨的聲音,往遠望去,還能看到簇簇篝火正漸次燃起。
正如晦九所說,宴席已經準備好了。
鳳無憂一笑,看向蕭驚瀾“我還沒在蠻荒赴過宴呢,皇上可肯賞臉,陪我去看一看?”
蕭驚瀾起身,把手伸向鳳無憂“皇後娘娘邀約,豈敢不從?”
程知節……
皇上娘娘你們真是夠了。
當初仙子關殺伐果敢孤身就敢闖北涼十萬軍營的娘娘呢?
冷麵威嚴不苟言笑的皇上呢?
剛才那對膩膩歪歪的人是誰啊?
雲九走到程知節身邊,拍拍他“沒事,多看看就習慣了。”
還多看?
程知節眼睛瞪得牛眼似大,再配上那一臉胡子,分外喜感。
看著其他人都走遠了,他才連忙跑步跟上去,邊跑邊大喊“皇上,娘娘,蠻荒宴席也有規矩……”
鳳無憂和蕭驚瀾很快就知道規矩是什麼。
大樹削平製成的木案邊,蕭驚瀾滿麵冰冷。
案子邊隻有他一個人,而鳳無憂,在他的對麵,隔了足足一個廣場。
蠻荒這什麼狗屁規矩,男女居然要分開坐。
就算他們成了婚也不能坐在一起!
蕭驚瀾坐在那裡,冷氣散發得周圍七八米都是。
雲九等人離得遠遠的,根本不敢靠近,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皇上的怒火波及了。
想想也是,自從三年前天嵐動亂平定,皇上和娘娘什麼時候不是出雙入對的?
現在他們明明是一起來的,隻不過參加個宴席,就要被隔得那麼遠,皇上能願意麼?
程知節看著蕭驚瀾的樣子,悄悄地把自己的案子又往遠挪了一點。
“老程,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說?”雲九不愧是乾暗衛的,一個小動作就發現不對勁。
“怎麼會……哈哈……你看,宴席開始了!”
他手一伸,把雲九的注意力帶過去,隻見,坐在族長位上的晦九此時站起身,端起身前的酒碗,以指灑天、灑地、點額,高聲說了一段蠻荒話,然後把酒一揚,全都潑進麵前最大的一堆篝火裡。
篝火轟的一聲竄起半天高,隨著火焰,數十個蠻人大叫大跳著衝進了場中。
這些蠻人身上的衣服都不多,四腳和軀乾上畫著各色花紋,伴隨一側雨點般急促的牛皮鼓,開始奔放的舞蹈。
他們的動作並不優美,卻彆有一種野性的滋味。
鳳無憂前世隻在電視上看過非洲原始部族有這樣類似的舞蹈,親眼所見還是第一次,看得津津有味。
一波舞蹈下去,又再來一波,雖然風格相似,但表達的內容還是可以看出絕然不同。
第一波舞蹈似乎是和祭祀有關,這第二波舞蹈,就和打獵的事情有關,第三波第四波舞蹈,一波是采集,一波似乎是向什麼人貢獻自己的收成,到了第五波舞蹈,鼓點一下比之前都激烈,卻是近乎裸身的男女縱躍著跳入場中,模擬出許多親密交纏的動作。